今日休沐,同僚邀骆璠小酌。骆璠偶尔会与他们一起,坐在茶楼酒馆,品茗饮酒。同僚们心有分寸,一开始不过说些细碎琐事,但喝过酒后话题倒是聊得深了些。 此次去的路上,正巧碰到上官泽,其中一位与上官泽相熟交好,便邀他一起。适逢上官泽心情不错,便与他们一同前往酒楼。 他们喝了些酒,热酒暖身,话题也渐渐聊开,不知是谁先提到了和亲一事。圣旨一出,众人自然知晓了和亲者,可之前朝贺时,小可汗说的是盼与丝荷公主结成佳话。如今对象变了,众人不免好奇。 同僚感慨:“说实话,先前说和亲的人是丝荷公主,我觉得挺可惜的,公主一个娇花似的人,去到北境那种地方,光是想着,我都不忍心。” 骆璠不怎么喝酒,给自己倒了杯茶,热气飘荡,茶香袅袅。上官泽状似不经意瞥了眼骆璠,见他面色平和,不禁敛眉,拿起眼前的酒杯,一口灌下。 另一同僚叹息道:“哎,可林家大小姐不也一样可惜么?” 此话一出,众人变得沉默起来。 和亲,这家逃得过,那家避不开。众人心想,公主到底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又想到先前公主与骆璠之间的事,纷纷看向骆璠。 众人心思各异。 许久,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今年的省试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嗯,这几日应在批卷,到二月,便又有一番盛景可观咯。” 说起二月杏花宴,众人不免回忆往年的光景,及第者个个皆是春风得意,状元郎、探花郎更是其中翘楚。 “诶诶诶,上官,你怎的光顾着喝酒,一会儿醉了,可没人抬你回去。” “无碍,今日开心,便多饮几杯。”他嘴上这么说着,倒是将酒杯换成了茶杯。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怎的如此冲动。 众人又谈起别的事,说到兴头便开怀畅饮。席间推杯换盏,气氛融洽。 — 丝荷因脚伤不能下地,日日待在宫中,实在无聊。皇后给她带来了书籍,劝她正好趁此机会,收收心,好好看书。可丝荷看了几日,只觉本子过于无趣,每次都是看了几行字,便开始犯困,到现在,那本子也就翻了前几页。她把书籍扔在一旁,又看起了话本。起初,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看了几本后,又觉得无聊起来。因为一直在看书,除了翻书的声音,便无其他声响,她觉得这院子过于安静,绿蔓心中腹诽,现下已是春日,院子里满是鸟叫声,哪里就安静了。而后,不禁叹气,哪里是院子安静啊。 丝荷寻思着让院子热闹些,于是,她从旁借了些会唱歌跳舞,还有会弹奏的宫女,看她们奏乐起舞。 丝荷开玩笑道:“我如今好像话本里游手好闲、寻欢作乐的纨绔啊。” 看了几日,公主又觉无聊了。她抬头望天,想出去玩的心蠢蠢欲动。她眼巴巴地看着院里的秋千,又回头看向绿蔓。绿蔓看她这副模样,就晓得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铁面无私道:“如今虽已入春,但外头寒意仍重,公主且再等些日子,等暖和了,再到院子里去。” “绿蔓,我的好绿蔓,我日日待在屋内,很难过的。”公主皱着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偏偏绿蔓不为所动,“那我便去请示皇后罢。” “别呀。”公主如今听到皇后二字便头大,前几日母后语重心长的絮叨仿佛还在耳边,“好了好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嘛。” 公主小声嘟囔:“也不知母后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如今尽是向着她,倒对我无情起来。我不过是要到院子去,都不肯通融半分,你又不是大理寺判案的。” “公主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绿蔓什么都没听清,一旁耳尖的忘昔倒是都听了去,忍不住“噗呲”一声。绿蔓循声望去,问她:“你在笑什么?” 忘昔看向公主,只见公主挺直腰板,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忘昔又笑了笑,“我笑,公主刚才说……”她慢悠悠地说着,又看了眼公主,公主抿着嘴,浑身上下都在说着:不要说! “公主刚才……夸你越发稳重了。” 公主紧绷的身躯一下子松了下来。绿蔓瞧了眼公主,“那就多谢公主夸奖了。”她心中自然知道,公主刚才决计不是夸她,抱怨还差不多。 公主重新躺回榻上,哎,这日子真真是无聊啊。 又过了几日,公主起了练字的兴趣,拿着本子誊抄。绿蔓为她研磨,只见她写着: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今日三月初三,上巳佳节。 公主看着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