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云,众人猜测公主对骆璠失了兴致,京中官员一时间心思四起,旁敲侧击或是直言问询,骆璠均直接拒绝。 曾有官员想要逼迫骆璠,可其他官员听到风声,派上家里的下人堵在府宅门前骂骂咧咧,又护在礼部门前。如此这般,也就没有官员敢动这些不上台面的心思了。 有些胆大的小姐,等在礼部对面的茶楼里,待骆璠出现,便要将亲手绣的荷包赠与他,骆璠俱是不收。 遭了拒绝的小姐们,有些便红着眼回家,日后再不来了,而有些继续等在茶楼里,日复一日。茶楼的生意那是蒸蒸日上。 礼部司众人听闻,一阵唏嘘,原是他们有眼无珠,竟不知道骆大人那么受欢迎。想到丝荷公主,又是一阵唏嘘,两人在一处时,瞧着郎才女貌,璧人一双。他们本以为再过一段时间,骆大人就会松口了,毕竟日日对着一位对自己倾心又锲而不舍的美人,很难不动心,没想到现在……哎…… 恰逢新旧年交替之际,礼部虽说繁忙,却有条不紊。 礼制,元日贺正,四方来朝。平宴十六年正月初一,皇上临朝,受百官朝拜,四方友邻贺岁。北境大风族的小可汗也在此列。他这次来,并不仅仅是来贺岁的,更是来讲和的。此前,他大风一族在边境处遭到抵抗,虽骑兵翘勇善战,可边境久攻不下,日子一长,粮草便有些不足,又时值寒冬,更是捉襟见肘,若是继续如此耗费,怕是得不偿失。可汗见状,退守一方,又趁着新年贺岁之际,遣儿子进京,意欲讲和。 小可汗十二月时就已进京,下榻于专为来朝使者提供的官邸。京城人多嘴杂,消息最为灵通,不消多日,他便已知晓,当今皇帝之女丝荷公主娇俏灵艳,舞艺无双,心中竟对她生出向往。于是,这次进京,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向皇帝贺岁,表达讲和之心。末了,说道:“我还有一事相商。我在京中住了一月,听闻丝荷公主舞艺超群,且尚未许嫁,便心生好奇,隐隐生出和亲之意。”又行礼道,“我族向来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无意冒犯。”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皇上坐于朝堂之上,垂眸看着小可汗,目光深幽不可测。 站在骆璠身边的官员用余光观察骆璠,只见他仍是低首垂眸,身子未移动半分,气息也未粗乱半分。 直到朝毕,皇上未说同意,也未说反对。他那时四两拨千斤,将话语带过,礼部尚书适时接上话,便有另一方使臣向前贺岁进贡。 当晚,丝荷便听得此等消息。她满脸惊愕,这位小可汗莫不是鬼迷心窍,还未见过,性子样貌都未可知,便想着和亲,实属有问题。 她问道:“父皇怎么说。” 见侍女吞吞吐吐,丝荷便有些急了,“父皇究竟说了什么?” “皇上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那就是没有表态,也就是说事情还未有定论。 丝荷登时起身,直直冲向皇上宫殿。她跑进去,开口便是:“父皇,父皇。” 皇上正阖眼坐着,宫人为他按摩,今日的朝贺着实累人,晚宴又饮了不少的酒,真就是心力交瘁。 丝荷跑到他旁边,“父皇,我才不要嫁给什么小可汗,我又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父皇,我不嫁。” 皇上睁开眼,慢声道:“父皇今日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好么?” 丝荷不肯,“我不嫁!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真是荒唐离谱!父皇,你看,他都未见过我,便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也不是真心。反正我不嫁,父皇明日便去回绝,好不好?” “丝荷,听话,明日再说。” “那你答应我,明日便回绝他。” 皇上微微蹙眉,“丝荷,听话。” 他的语气较之前强硬了些,又带着些许不耐烦。丝荷一怔,鼻头随即酸胀,“父皇,我不认识他,更不喜欢他,我不想嫁。” 皇上定定看了丝荷几秒,忽地闭上双眼,“父皇累了,明日再说。” 丝荷看着眼前紧闭双眼,面无表情的父皇,有那么一刹那感到无比陌生,她深深吸了口气,却轻轻吐出,抬了抬眼,压下心中千思万绪,缓缓道:“儿臣告退。” 回宫的路上,丝荷经过花园小径,那儿的梅花也开得极好,暗香浮动。她停在树下,抬头去看,树梢之上月儿高高挂着,发着微弱的银光,不多时便被浓云吞没。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溢出,快速滑落。 第二天,丝荷将自己锁在房中,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她不想任何人来打搅她。 她头痛欲裂,昨夜一夜毫无睡意,一闭上眼睛,脑子便混乱不已,就这样睁眼到了天明。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