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尔铮那夜在院墙外说的话,林旧每一句都记得。但是现在她脑子里就剩下了一句。 莫尔铮说——姚樱,你还不算太了解莫尔镛,有件事情我不能说得很清楚,你若能顺利到达薛少腾的府邸,自然会发现端倪。 现在,林旧发现了端倪。这个端倪让林旧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的还有肖朗儿、叶碎萍、林霜霜。 这里……这里难道,难道不是恒舒王府吗?眼前的院落,树木,乃至一花一草,一个卯榫,一片砖瓦,甚至从院墙里望出去头顶上的夕阳都是如此相似,说是一模一样也没委屈了谁。 “我们,我们不会又回来了吧?这里还是李长平的府邸啊?绥王府。”肖朗儿揉着眼睛拉住林旧。 如果不是刚才见到过王府外的情形,林旧也一定以为他她们兜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地。门外的景象迥乎不同,门内的样子一点不差。 刚才还在疑惑为什么闫楼坞在院外就让她们下了车,而不是更保险地将她们用车带入绥王府,原来是为了让她们知道,这里并非莫尔镛的府邸。 “不是的,我们已经离开了。这里是绥王府,但不是李长平的府邸,他也不叫李长平,他叫莫尔镛,是也驰苏乐长公主莫尔孛古,也就是你说的那个牛角夫人的儿子。”事到如今,林旧和众女摊牌道。 三女面面相觑。 “那……现在我们要见的是谁?为什么这里和李长平,哦,莫尔镛的府邸一模一样,是照着那里建的吗?”肖朗儿左顾右盼,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一样的。”林旧仔细想,并不能想得明白,“但若是说谁的府邸是仿着谁建的,我倒觉得这里更像原版。” 当前带队的闫楼坞嘴角微翘,并没有回头,穿花度径向着府邸深处走去,走没很久,前方一座宅院。 林旧认得,肖朗儿认得,大家都认得,这里是——抱竹轩。不止三个大字在黄昏的夕阳里明晃晃的,连竹子的摇曳都是相同的姿势。 “我的天啊,真的和你住的那院子一模一样。”肖朗儿紧张地拉紧了林旧的手,她不知道会不会一会儿进去了,又看到明明很英俊,现在想起来却总是有些骇人的李长平,哦,不,莫尔镛! “我估计东边也有你的岚山院,西边也有林姑娘的庐雪阁,叶姑娘的澄海堂。”林旧道。 “姚樱,你觉不觉得其实这些名字起得俗气得很?虽极力模仿咱们南周亭台楼宇的名字,可建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倒失了‘合适’二字。”肖朗儿道,“还不如东屋西屋听着顺耳。” 林旧点了点头,她一直这样觉得。 “你们安静些。”闫楼坞出声道,“前面就到了,进了门不到必要的时候也少说话。” 众女听得忙敛声,随着闫楼坞的脚步向前走,及走到抱竹轩门外,忽闻得灯火通明的轩内一片酒声喧哗。细听,竟是有人在饮酒作乐! 有一个是莫尔铮的声音——林旧首先听到了。 “来,薛将军,我们再饮,这几日辛苦了,为了给你解解乏气,这可是我从镇江阁一路拎回来的吴山醉,你需要喝完他三海才算对得起我的手力。”莫尔铮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也有迎合。 没有人回应。 对面的人是——薛少腾吗?林旧不禁紧张起来。 “好酒量!”莫尔铮显得更愉快了,薛少腾虽没有说话,看样子也没有拒绝,“来来来,再来三海,这吴山醉酒性绵软,需要痛饮方得滋味。” 被劝酒的人仍然没有言语,想是又喝了下去。 林旧不知道她来之前他们喝了多久了,只这一会儿,薛少腾已经被劝了六碗酒进去了。这岂不是要醉得不醒人事?! “哎……痛快痛快,要我说咱们两个大男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你这院子里啊,千不缺万不缺,只缺了一样。”莫尔铮也有几分醉意,笑着道,“实实在在缺了几分情致!薛兄如今也近而立之年,虽离了桑梓,但自古好男儿志在四方,现下在也驰建功立业,岂不也算是遂了心愿,只是……你看这绥王府,五年来冷冷清清,只你和你那几个副官兵士,一日劳碌归来,连个端饭送酒的人都没有,岂不是令英雄孤单?” 莫尔铮的劝说很明显,林旧想,大概她们几个人这就要出场了,不禁心中有些忐忑。 “我孤身一人习惯了,不喜热闹。” 这是林旧第一次听到薛少腾的声音,不想许多热酒下肚,这声音竟如此清冷,冷得让人不禁一个寒颤。 只是…… 林旧的心却要跳出来了,只是这声音何故如此熟悉?林旧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凡是听过的声音,她都会记得,可这个声音明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