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都弯起嘴角,秦珂更是直接嘲笑抿着唇的陈危,“陈公子今日怎么不爱笑了?” 陈危气鼓鼓的,一拂袖转身先往前走去。余下四人对视几眼,诸葛扬捋捋胡须,出声道:“那小子真生气了?” “不至于。”秦珂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在白驹秘境种地的时候我攻击性可比这强多了。” 会不会是有点分离焦虑啊,华决明想。她心思细腻,还记得昨晚大家在一起八卦的时候,陈危刚开始明明很开心,但说起去宗门看起来就有点闷闷不乐了。 陈危不只是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实际上在收徒大典开启前的两三日里,他就已经时常感到心烦意乱,打坐时进入凝神静气状态也比平日里要慢些。晚间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在说笑氛围上佳,他心中却会没来由地生出些怅惘来。 陈危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这是在他过往二十年的经历中未曾体验过的情绪。 直到发现这次竟是师父亲临,想顺势帮华决明一把拜个好师门提出请求的时候,师父笑呵呵地说他:“求索多年,你这路上总算也有二三好友了。” 好友吗?他自小天赋卓绝,有得是人想跟因果道卦师交好,但偏偏是这几个人真正入了他的眼,尤其是华决明还斥责过他过分依赖命数,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因果道缘的奇妙之处吧。 陈危想叹气,一口气刚提起来,左右肩膀就突然同时被人狠狠一拍。诸葛扬和伏昭哪个手劲儿都不小,肩头生疼,如果他们俩表情不是在笑着,简直堪称暴力袭击。 陈危将仪态全抛到脑后,见鬼一样喊:“你们干嘛!”华决明小跑着闪到他面前,笑道:“别难受了,我请大家吃饭!” 华决明对一个人好最基础的方式便是给她吃好吃的,即便如今是筑基修士不必再进食,要与朋友们道别想到的还是请客聚餐。 纤纤长指点在长街边的招牌上——吞灵酒楼。丹心有许多只接待修士的餐馆,出售有功效性的灵食灵酒,而吞灵酒楼是最大的一家。地界上好,对面就是占了一整条街的万通堂总堂,所以在丹心的这些日子也来来回回路过了几次。 氤氲着灵气的吃食连珠价地叫上来,酒过一巡,伏昭才说正经的:“七大宗门都有豢养灵雁,传信来回一般最多一月,就是到陈危那边两月也够了,不必担心。” 陈危已经恢复了平日模样,啜了一口灵酒,笑吟吟道:“不过,秦珂那边恐怕没那么快。” 秦珂不满道:“为何?” “你们剑宗里灵雁数量有限,时常忙不过来,毕竟豢养灵兽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陈危意味深地说。 穷,痴,好战,作为剑修的三大刻板印象,其实没有一样是冤枉的。即便是剑修顶级宗门凌云剑宗,财务状况在七大中也是垫底,灵雁供不应求,时常出现信使们全部飞行中的状况。 秦珂无奈扶额,条件有限,慢些就慢些,一次性多写点就是了。 整桌人只有华决明抱着杯蜜水,看起来像是误入成年人酒局的小女孩,而实际上华决明举杯站起来,其余四人就都变得安静,齐齐看向她。 在华决明的概念里,拜入宗门更像是他们暂时分别去上个学,上学总有放假,联考,甚至结业,他们自然有很多机会再次相聚。 天下确实无不散的宴席,但她可以反复开宴。蜜水与四样酒酿相撞,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再会。 赖在酒楼里高谈阔论一下午,又在长街里逛到月上中天,五人晃晃悠悠回到小院,临要进屋回房时,伏昭叫住华决明,往她手腕上套了个精巧的小银镯。 是个储物手镯,华决明沉入灵识翻了一下。三五件纠结过的雪白法衣,她夸了好喝的蜜水,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都是今日在街上她多看过几眼的,伏昭竟默不作声都给她买下来了。 华决明心下熨帖,明暗的月色光影下他的眉眼格外温柔,这一刻心头忽而生出许多不舍,华决明开口叫他:“伏昭。” 伏昭略微侧耳,但她没有说话,只有清淡的草药香气铺陈入怀,少女柔软的手臂轻轻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