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在大臣们的催促声中,方孝孺深吸一口气,缓缓念出了下半阙。 大殿之中一片死寂,所有大臣们都瞪大了眼睛。 一位经历过前元暴乱的老臣的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哆哆嗦嗦的说道:“一百三十三年,整整一百三十三年了,我汉人终于又有了金声玉振……” 经历过前元暴乱的老臣,不止一位,有人附和道:“此词一扫前元暴戾之气,开我大明新朝盛世之华风,可谓今夜之魁首矣。” 一些大臣回想起,那段汉人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黑暗岁月,一时间竟然老泪纵横。 大殿里原本欢庆喜悦的氛围,不知不觉变得沉重起来。 一些年轻的大臣自然是无法理解老臣们的情感的,比如陈堪,再比如沐晟身后沐昕。 二人瞪着眼睛,一脸懵逼。 好好的节日,怎么还哭上了。 不就是一首词吗? 最先开口那位老臣有些哽咽,他朝朱棣拱手问道:“陛下,不知这首念奴娇,是哪位同僚所作?” 朱棣的脸上也有些感慨,他出生时,恰逢那个动乱时代的末期,彼时朱元璋虽然已经控制了江南地区,但中原大地依旧肆虐在鞑子的铁骑之下。 所以他很能理解这些老臣的心情。 一个民族,从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只能用数字,二七,一六,重八为名,发展到现在能作出这等华丽的诗词,其过程之艰辛,唯有他们这些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他摇头:“今日即兴应试作诗,纸上并未署有姓名,这首词是哪位爱卿所作,朕也不知。” 随后继续说道:“朕欲定此词为今夜之魁首,诸卿可有异议?” 一首词好不好,要看众人是否认同。 而现在,听方孝孺念完这首词的朝臣们,哪怕打心底觉得自己的作品也不差。 但……仍旧有些自行惭愧。 他们的是不差,但这首词,是真的好。 朝臣们同时应声道:“臣无异议。” 朱棣将黄玉拿在手上,“如此,还请作出这首词的爱卿上前来。” 大臣们瞪大了眼睛,大殿之内的大儒不算少,吏部尚书方孝孺与国子监司业刘雄更是在学问一途独占鳌头。 国子监侍讲曾安,直讲博士杜至也是享誉朝野的大儒。 其他大臣同样饱读诗书。 没能写出作品的朝臣们,下意识的便将目光看向了国子监的大儒们。 但,无论是方孝孺还是刘雄都没有动作。 国子监的大儒们也是安坐不动。 在所有大臣诧异的目光中,一位少年带着恬淡的笑容走出了席位。 陈堪:“不错,正是在下,大明第一文抄公。” 被朝臣们诧异,惊讶的目光注视着,陈堪表示感觉还行,下次要多装逼。 原来是陈堪! 朝臣们释然了,如果是陈堪,那就合理了。 他是生在盛世的人,又是大儒方孝孺的学生,能作出盛世的诗词,不奇怪。 陈堪来到朱棣身旁,朝朱棣弯腰拱手道:“陛下,这首词,乃是微臣拙作,旨在为我大明即将到来的宏大盛治添上一丝才气。” 什么叫宠辱不惊,这就是了。 即便做出这样的大作,依旧没有一点骄傲的意思。 记着陈堪情分的臣子们,在看向陈堪的目光时,又满意了几分。 这是个好孩子。 朱棣也有些惊讶,随后心里对陈堪更加满意,不愧是我挑的女婿,我朱棣当真是慧眼识珠! “陈堪,你很不错。” 得到了朱棣的夸奖,陈堪忍不住朝一旁瞪大了眼睛都朱月澜扔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朱月澜就是见不到陈堪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不过是写出了一首词而已,看把你能的。 你咋不上天呢? 陈堪伸着手,但朱棣半天也没把奖品递到他的手上。 陈堪心里气急,这老登不会要反悔吧? 朱棣看着眼前礼仪周到的陈堪,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走下龙椅高台。 亲手将手中的玉佩系到了陈堪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