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小白脸实难望我项背。” “……” 陈天忌这人有个致命优点,说话确实算话。 这一遭到了最后,玄乙觉得自己的血肉、骨骼连着灵魂都在颤抖,只能泣声说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提小白脸了”,陈天忌才善罢甘休。 可陈天忌脸上却没有平日里的满足,只抱着她,没头没脑委委屈屈说了一句:“我会对你好,你别找别人好不好。” 玄乙反应了半天才明白,陈天忌并不是吃醋斗狠,而是患得患失。 她摸一摸陈天忌的后脑勺:“知道了。不找别人。但你要乖一点。” 陈天忌点点头,抱玄乙抱得更紧。 …… 得益于桑挺临终前的血书,其记录之详细,证据指向之明确,安王内宅这桩多人私通的案子很快就审结了。 安王侧妃孟荷多年笃信邪/教,手持禁药,教唆李子规毒害晏宁公主,而李子规又毒杀安王媵妾顾承愉……凡此种种,都是证据确凿之事。 内廷司依照大衡律,赐两人绞刑,定于腊月初四行刑。 玄乙心有疑惑,一早想去内廷司会会孟荷,孟桃作为孟荷的妹妹、子规的长嫂,本要同玄乙一道去。 可十一月末,孟桃因终日困倦,找了杨老爷子把脉,才知她有了身孕。 李鸿鹄高兴得上蹿下跳,与人说话时,人家不管问他什么,他都傻笑着答一句:“内子有孕了。” 玄乙画眉见他这幅样子赶紧去天机观上了香,乞求各路道宗千万别让自己小侄儿的智商随了他爹。 只是这样一来,出于避讳,孟桃不方便再见孟荷子规。 近来孟老太爷身体也不好,曾有识问斩,裴澄自刎,孟荷伏法,噩耗一桩接着一桩,都是他至亲至爱之人,年迈之时,打击接二连三,换了谁也扛不住。孟老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见那不孝孙女最后一面了。 孟芙自告奋勇,孟老太爷和孟桃也都没有拦着。 孟芙和孟荷这对亲姐妹自幼年开始便刻骨相恨,总有些事情要清算,加之如今她日子甚好,夫君又圣眷正浓,为了今后着想,料想她也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便是嘲讽孟荷两句罢了。 玄乙却道,以孟芙的心性,嘲讽起旁人来,生气的很可能是她自己。 不出所料,十二月初三,行刑前夕,玄乙和陈天忌赶去内廷司的时候,正巧见了孟芙和孙灼知从里头出来,孟芙气得满面潮红,见了玄乙和陈天忌之后也只匆匆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看来是怒意难消。 孙灼知歉意一笑,玄乙无奈摇了摇头。 她同陈天忌也未多做理会,径直就朝内廷司牢狱走了。 走到牢狱门口,陈天忌牵起了玄乙的手。 两人往里走了几步,玄乙便明白陈天忌为何要牵她。 孟荷和子规出身高贵,是如今内廷司里最重要的犯人,牢房也在最里头。 为他们引路的是内侍总管身边的心腹,叫“阿来”的小太监。 内廷司的牢房只有两排,甬道却很长,两侧墙壁上有油灯,但油灯老旧,灯芯似是已经烧了一百年,颇为迟暮,昏黄极了,只堪堪看清脚下的路。 内廷司中不见天日,周遭潮湿,苔藓味、血腥味、还有虫子老鼠的屎尿味混做一团,闷着朝人涌过来,让人喘不上气。 两边牢房也不相同,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只住一人,有的住了好几人。 囚犯们在灯光下看不清脸,影影幢幢,只发出痛楚而无力的呜咽,像是暗夜的游魂。 玄乙握着陈天忌的手不禁紧了些,陈天忌抚摸着她,试图安慰。 玄乙走到甬道正中,突觉脚下泥地一震,她的裙裾竟被一只手掣住。 她回头一看,便见一个脑袋从牢笼的两个栅栏之间伸出来:“贵人!贵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这个脑袋极为可怖,两个眼睛已经被挖走,只余两个血窟窿,整张脸白的像是面粉一般。嘴角还噙着暗色的血。 玄乙一声惊呼便钻到饿了陈天忌怀里,陈天忌一脚踹到那个脑袋上,剧痛让那人松开了抓着玄乙裙摆的手。 “杂种!找死!”旁边的阿来狠狠踩上那人伸到牢笼之外的手。 接下来的痛呼与尖叫让玄乙脊背生寒。 “算了……算了……” 玄乙开口,阿来这才饶了那人。 玄乙揣着惊魂,继续走着。 待气息匀了,才开口问到:“阿来……方才那人,犯的什么错。”
第 132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