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 / 3)

子规被许配给安王,但安王并未筹办喜宴,虽说是偏室不宜大办,但王府纳了新人,总归要吃一吃酒的,然而随着这道允婚的旨意,子规竟彻底销声匿迹了。

玄乙猜测不办喜宴是安王的意思,安王这人再混账,也还是有个优点——十分自信。袁昭仪惨死,换了任何一个人,早就应该打消了夺嫡的念头,可他的野心似乎仍旧没有冷却,许是想用薄待子规来折辱皇后和东宫。

然而玄乙后来又入宫了一趟,同皇后闲话起来,才明白是陛下的意思。

玄乙一时纳罕,她和陈天忌虽想让子规下狱,但到底还是想让她留些体面,自己认罪,得个轻判才好。所以陛下该是不知道她的恶行的,那他便没有理由让安王这般行事。

“是廉王。”皇后叹息道:“廉王进宫为儿子退婚,想要转而娶画眉的时候,已然将子规的事情禀明陛下。”

“廉王如何知道?”玄乙更是不解。

“是廉王妃。”皇后压低了声音:“廉王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风流,这么多年,廉王后院里唯有王妃一人,廉王妃是有些过人的手段的.”

话到了这里,玄乙明白了一些,所谓过人的手段,不知是用多少女子的性命换的。

“廉王妃那天来玉鸾宫给我请安,已然是摊牌了。”皇后低眉,泯了口茶水:“说内宅是女子的根基,若根基烂了,就得把烂了的地方挖出来,方能保住大树。”

玄乙闻言默然,她先前还寻思,怎的廉王想让儿子娶画眉便就敢到陛下跟前要,原是手里拿着子规的把柄。

玄乙其实觉得廉王妃这样的行径太放肆,中宫皇后,再如何言行失当,也轮不到她一个臣妇将手伸到皇后的娘家,替皇后教训后辈。然而玄乙却也明白,若没有廉王妃的放肆,如今委身于安王日日煎熬的,便是她了。

可是即便陛下知道了真相,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他若真的瞧不上子规,干脆就不让安王纳她便好;既然允了安王所请,便不该在一场小小喜宴上让子规难堪,好歹她是李家的人。除非他就是想借机敲打皇后和东宫,可皇后和太子近年来实在算得上行事严谨。

皇后似乎看出了玄乙在想什么,直言道:“陛下这般,不像是冲着我和咱们李家来的。陛下昨儿个还特地来了玉鸾宫过夜。若是能知道廉王那时进宫同陛下说了些什么便好了,我只怕子规还有其他事情在廉王夫妇手里头,他日再有更深的牵扯。”

玄乙摇头:“应当不是。如若他们手里真还有子规其他事,他便不会将儿子送离京城了。王爷夫妇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哪那么容易舍得。”

皇后没有任何头绪,也只好点了头。

……

公主府终于接到了赐婚圣旨,玄乙和陈天忌的婚事定在了四月二十九,草长莺飞,芳菲尽处。

陈天忌本来已经厚着脸皮赖在了公主府的厢房,得了这道圣旨,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今儿个给玄乙买个妆龛,明儿个给玄乙换个衣柜,端的就是一副要把公主府改头换面重装一遍的架势。

玄乙坐在廊下磕着瓜子,看着工匠们一趟一趟往她房里跑,神色一派从容。

陈天忌忙活一天,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你我成婚在即,你怎的如此悠闲?婚服裁了吗?谁为你绘妆面,谁扶你拜天地,可都定好了吗?”

玄乙吃一颗瓜子,波澜不惊看着陈天忌:“二婚。”

陈天忌疑惑蹙眉:“什么?”

“你我这都二婚了,哪有那么多章程?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就得了。”

陈天忌看着玄乙,心尖上突然冒出一阵酸涩。

他知道玄乙不是同他开玩笑的,她是真的不在乎。

这场婚礼是不是体面盛大,是不是热闹非常,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陈天忌,我可能永远不会像那时候一样,去喜欢你了……”

玄乙的话又在陈天忌耳畔响起来,渐有振聋发聩之势。

陈天忌刚想开口说什么,一道人影闪过,坐在了他和玄乙对面。

陈天忌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烦得要死:“你来做什么?”

王昭笑了笑:“这不是你俩就要成婚了吗?我来做一做最后的努力。”

“努力?”玄乙问。

“玄乙啊,你是真的要嫁给陈天忌吗?论相貌、财力、还有未来的潜力,我可都在他之上。你只要点头,我这就进宫去求那老头子。他如今对我无有不应的。”

陈天忌抓起一把瓜子皮就扔到王昭脸上:“你大白天发什么疯?!”

玄乙也是干笑:“婉拒了哈。我已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