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啊,不用问也知道是父亲责罚娘亲了。 “娘亲为什么要抄这些东西?”玄乙知道白氏一定会给李倾海打掩护,索性一问到底:“父亲为什么要责罚娘亲?” “没什么,娘亲说错了话,一点小事而已。” 抄《女则》、《女戒》这种惩罚,在内宅里已经算是比较严重的了,仅次于休书一封、家法和禁足,怎会是一桩小事。 玄乙不依不饶:“娘亲说话我都在的,没有说错什么呀。” “真的没什么,只是细枝末节的小事。”白木樨还是竭力安抚女儿,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对了玄乙,你是从哪里听说你爹爹和夫人青梅竹马的?” 玄乙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原来白氏受罚,终究还是因为自己言语不当。 她心头难受,但还是强迫自己平静应答白氏的话:“出去玩的时候听一些大臣叔伯说的,娘亲,他们说得不对吗?” 白氏看着玄乙,并未怀疑她这句解释。这丫头小时候长得瓷娃娃一般,太子殿下很是疼爱这个小表妹,经常带着玄乙出去玩,玄乙又喜欢热闹,彼时确实参加了一些京中子弟的宴会。可自打她八岁出去玩从假山上摔下来,生了那场大病,便再也不爱出门了,算到今天都三年多了。三年多之前听来的闲话,这孩子居然还记得。 见白氏没有起疑,玄乙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白木樨,咬了咬牙,问了一句她自打重生以来就很想问的问题:“娘亲,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将军府?” 白氏有些不明白玄乙的问话:“离开将军府?玄乙的意思是?” “和爹爹……分开。”玄乙没有提和离二字,因为白氏是妾,并无和离的权利,至多至多只能求去。 可玄乙觉得,即便如此,也好过这样,守着一份等不来的心意,痛苦一生。 “玄乙你……”白氏对玄乙说的话十分惊异,她还那么小,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因为娘亲,所以讨厌爹爹了吗?” 玄乙摇了摇头,前世的自己是怨恨李倾海的。可历经生死,重活一回,她看明白许多事,若因为“不爱”二字就心生仇恨,这世上的仇人未免太多,情之一字,勉强不得。就像李倾海和白木樨,就像李玄乙和陈天忌。 “娘亲。八岁那年,我生了一场病,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次你从假山上摔下来,磕了脑袋,高烧了七天才退下来,可把我吓得不轻。” “娘亲,有桩事情我一直没跟您说。我……从那之后,就一直做一个相同的梦。”玄乙打算用这种方式给白氏一些前路的暗示:“我梦到我长大了,也嫁人了,娘亲一个人在将军府并不快乐。后来又遇到军乱,贼人杀进了将军府,但爹爹……并没有护着娘亲。” “……” 白氏一时无言。这个梦看似无稽,大衡正值太平盛世,长策将军府怎可能发生军乱。可这个梦境又让白氏心有戚戚,因她知道,不必是军乱,只需沈氏和她同时面临麻烦…… 于情谊,李倾海和沈氏伉俪情深,与她只是出于男子的需要;于礼法,沈氏是李倾海的妻子,自己不过是一个为奴为婢的妾室,李倾海舍谁保谁,难道不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吗? 见白氏自己想得出神,表情又逐渐苍凉悲戚,玄乙心生不忍:“娘亲不用着急回答我,玄乙只是想让娘亲知道,无论娘亲去哪里,玄乙都陪着娘亲。玄乙虽还是孩子,但也知道一生很长,人不只有一种活法……” 白氏见女儿说得恳切,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她点点玄乙的鼻尖:“时间怎么这么快啊,昨天你还是个软乎乎白嫩嫩的小圆子,怎么今天就成了这般懂事的大姑娘……” “玄乙现在也还是软乎白嫩的。”玄乙在白氏怀里蹭:“是吧娘亲。” “是~我们玄乙,是最好的。” 次日,玄乙一个“大”字形在床上睡得正香,便觉得有人戳自己的腰。 她摆了摆手,翻了个身,那只手还在戳她。 她又往床榻里边挪挪,想逃离那个魔爪,可那个手戳得更狠了。 玄乙在烦躁中醒过来,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谁呀!打扰我睡觉!” 她睁开眼,只见小忍冬笔直站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宝相庄严地说道:“姑娘,该起了。” 玄乙一肚子起床气,刚想开口骂人,但一想起忍冬保护自己慷慨赴死的伟岸身影,就再也骂不出口,兀自将难听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知道了。” 玄乙不情不愿坐起来,看了看周围,除了自己和忍冬已经没了别的人。白氏应该已经走了,她每天清早起来都要去府里各处巡视一番。 玄乙起
第 4 章(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