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安暖回忆了一下,想起今日先生刚好讲了一句诗。 她知道是出自那句,但还是配合问:“哪一句?” 徐长风以为她不知道,得意洋洋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安暖笑盈盈说:“什么长风,春风这名更适合你。” 她记得刘秋和她说过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那时候冰雪融化,一切都生机勃勃,是最温柔的季节。 她随口说了自己的想法,徐长风是个很温柔的人。 徐长风被她明媚的笑容晃了眼,愣愣看着她,下意识说:“那我就叫春风好了。” 安暖握着笔,笑得肩膀直颤,笑话他说:“名字怎么能随便改?” 徐长风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名字,有什么不能随便改的? 安暖全然不知她这句话会导致徐长风不久之后作死挨打。 徐长风见安暖最先会写的字是他的名字,乐得合不拢嘴。 后面安暖又学写了一会儿字,顺便抄了抄之前被先生罚的书——只抄了半页,还有些潦草。 至于白天不懂的,徐长风教了片刻就回答不上安暖的问题了。 他平日上学不是睡觉就是在发呆,偶尔兴起了才会听课。 “不学了,”徐长风担心继续被问下去后暴露自己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天很晚了,我们无睡觉吧。” 安暖正学上瘾,还想多学一会儿,有些不情愿。 徐长风指着蜡烛说:“你看蜡烛都要用完了。” 安暖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蜡烛不是今日点的,但看到如今快烧完了,安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她家里是不点蜡烛的,想必应当是很贵的。 “不学了。” 说完吹了蜡烛,两人洗漱好手拉着手去睡觉。 安暖到学堂的事当天就传了出去,第二天学堂门口站了很多人,等看到安暖真的进了学堂,立马开始不满嚷嚷。 “为什么这女娃也可以进学堂?” “学堂不教女娃娃,是谁破了这个规矩?眼里还有没有老祖宗了?” 李氏护着安暖和徐长风进了学堂,笑着和门口的大人说:“孩子也送来了,大家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 有人见被忽视,将怒火转移到李氏身上,指着她鼻子质问:“你能照顾好?都让女娃子进学堂了,我能相信你守规矩?” 有声音附和说:“就是,这么不守规矩的人在学堂,说不定还欺负我家孩子。” “怪不得我家孩子不喜欢来学堂,原来是以为被欺负了。” 他们的声音很大,安暖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听他们越说越离谱,语气也越来越激动,她不安捏着手,坐立不安。 孩子们受到影响,不少也对安暖指指点点,似乎是真的觉得因为安暖他们受到了不公的待遇。 徐长风看着安暖,在她起身时也跟着起身,“你要去哪?” 安暖皱眉说:“我要出去和他们说清楚,李阿姨没做错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 “不行,”徐长风拦住路,“你出去也没用,他们不会听你说的。” 安暖也想过,她说:“我知道,但我不能什么也不做,这件事是因为我,和李阿姨没关系。” 她说完,直接从桌子下钻了出去。 徐长风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去。 安暖到门口时,徐二郎刚好来了,他看着一群人,问:“可是有事?” 对待徐二郎,村民态度好了许多,笑着说:“先生,听说学堂进了个女娃娃,这是怎么回事?” 徐二郎扫了他们一眼,将安暖和徐长风推到李氏身边,自己站在他们面前,缓缓问:“所以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就是希望先生能按规矩办事,不要让她进学堂。” 徐二郎说:“你们的意见我知道了,但我不打算把她赶走。” 听到前半句话,众人喜笑颜开,等听到后半句时笑容僵在了脸上,震惊看着徐二郎。 徐二郎又说:“没事就回去,这是我的学堂,如果你们觉得我的决定不妥,对你们孩子不好,也可以带孩子走。”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们以为人多就可以逼他退让,哪知道徐二郎根本不吃这一套。 村里只有这一家学堂,不让孩子去学堂,这不就没书读了? 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遍纷纷闭了嘴,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