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只当苏灿是好奇,毕竟她知道的于向东,家住在家属院,至于之前在哪儿也没细想过。
还有,于向东天天嘴贱得要命,虽然工作伟大,可生活中,一点都不像能出手助人的大哥哥。
因为涉及到于向东和周晋南的工作,许卿斟酌了后:“暑假时出了场意外,现在正在恢复期间。”
苏灿莫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坐轮椅很久了,在恢复期,她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许卿早上走时就炖了肉,这会儿又炖了条鱼,炒了几个菜,很快就能收拾吃饭。
苏灿憋着一口气,很想问问于向东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爱哭的丫头。
毕竟他比自己大八岁,应该能记住吧?
却碍于这里是许卿家,不想一会自己忍不住情绪外泄,也不想让许卿跟着担心。
就是这样,许卿还是发现,苏灿吃饭时有些拘谨,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吃面前的芹菜,还是一根一根夹着吃。
夹了个鸡翅放在苏灿碗里:“本来你是客人,要给你吃鸡腿的,可是你看我家里两个小朋友,像是小馋猫一样,一人一个鸡腿早就抱着了,所以只能给你吃鸡翅了。”
正在抱着鸡腿啃
的大宝猛地抬头,有些不太懂的看着妈妈,他不是小馋猫,小宝才是。
苏灿笑了:“我都可以呀,鸡翅也可以留给他们的。”
说着抬头像是无意一样,看了眼斜对面的于向东,却没想到和对方的视线正好对上。
于向东轻飘飘地移开视线,扭头看着叶楠:“婶子,我不能喝高粱酒,那别的酒呢?”
叶楠冷哼一声:“你要是想死得快,什么酒都能喝。”
于向东立马吱声,手腕还僵硬夹菜,姿势别扭地吃饭。
苏灿看着瞬间心疼起来,而于向东跟周晋南聊天时,那种漫不经心中还带着几分坏的习惯,依旧没有变。
吃了饭,苏灿帮着许卿收拾干净厨房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许卿不知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人,怎么吃了个饭还吃得忧心忡忡呢?
等许卿走后,叶楠挺好奇:“卿卿,你这个同学是京市的?”
许卿点头:“嗯,不过十岁以前在咱们省城生活,对这里有感情,又来这里上大学呢。”
叶楠难得地夸了一句:“长得真好看,皮肤白头发还有点自来卷的黄,像个外国人呢。”
许卿也觉得苏灿很好看,像个混血洋娃娃。
于向东坐在轮椅上,拿着根烟在鼻下闻着,他却清楚地知道,苏灿身上就是有一部分俄国人血统。
因为苏爷爷的妻子是俄国人,所以那些年才会摊上事。
小苏灿小时候顶着一头又黄又卷的小卷毛,所以那些半大的孩子才会欺负她,还有人想拉着她去给她剃头。
每次他能碰见,那么小个小丫头,被人堵着靠在墙壁站好,两个小手背在身后,想哭不敢哭。
大眼睛里的泪水挂在睫毛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于向东还真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更没有什么同情心,可是不能不管苏灿,因为苏爷爷救过他母亲的命。
从小就是大人口中爱打架不学好的孩子,对付几个半大孩子完全不是问题,上去三拳两脚就全部解决。
一群坏小子瞬间如鸟兽散般逃跑,就留下苏灿靠着墙,抿着嘴努力忍着不哭。
于向东也不会哄孩子,尤其被苏爷爷养得粉嫩软糯一团的苏灿,变换了好几种表情,凶巴巴地开口:“闭嘴!不许哭了。”
苏灿真就吓得打了个哭嗝儿,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怯生生地看着他。
于向东更烦躁了,他有那么可怕吗?再
开口,语气依旧好不到哪儿去:“你能不能不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赶紧回家去,别让苏爷爷等得太久。”
苏灿依旧瞪眼看着他,好半天带着哭腔:“我腿疼。”
于向东视线下移,就见苏灿裤子膝盖处摔了两个大洞,露出被摔的血肉模糊的膝盖。
上面似乎还有破碎的玻璃渣。
于向东皱了皱眉头:“真是麻烦,过来,我背你。”
说着转身弯腰在苏灿面前蹲下,等小丫头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背。
于向东依旧清楚地记得,从那次以后,他背了无数次小丫头,从各种灾难现场救出她。
主要她的外形太招摇,会被人骂是狗崽子,还会追着要剪她的头发。
让于向东更惊奇的是,这个小丫头被欺负得这么惨,每次看见他,都会笑眼弯弯的,露出一口糯米粒般细白的小牙齿,声音也脆甜:“阿东哥哥。”
她会像模像样地跟着苏爷爷学草药,也会被苏爷爷严厉地要求练毛笔字。
会因为写不好被罚了,偷偷地哭鼻子。
更多时候,小丫头又俨然像个大人一样,绷着小脸教训他:“你不能打架,要不你总是受伤。”
于向东
就笑着逗她:“好,我不打架,那以后灿灿被欺负时,我就当没看见。”
苏灿瞬间不说话,抿着小嘴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他:“那你要小心点,不能让自己受伤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