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姝妤的提议并没有立刻表态。 良久后,萧承泽面色失望,道:“便依姝儿所言。不管如何,姝儿还是昌王妃,昌王府内大事小事都是姝儿说了算。” 柳姝妤没再说话,只觉萧承泽伪善的模样令人作呕。 萧承泽言而有信,确实没再出现在琼华园。 眨眼间到了新婚后的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 前世的柳姝妤,除了回门这日,往后再踏入太尉府,便是长兄灵柩回京那日。 马车稳稳停下,入目是府门前挂两只挂了红绣球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檐下的大红灯笼还未取下,府上仍是一片喜庆。 柳姝妤恍惚,这是前世所没有的。 莫不是这一世爹同意了这门亲事? 柳时安热络地招呼萧承泽,与前世的冷漠截然相反,倒让柳姝妤暗觉不妙。翁婿两人去了书房谈事情,柳姝妤便和母亲江氏挪步庭院散心。 柳姝妤和江氏聊得正欢,忽见水榭亭外长兄前来,同行之人竟还有萧承稷。 萧承稷来寻长兄作甚? 柳姝妤疑惑,视线在他身上不经意间多做停留。 萧承稷亦瞧见亭中的她,两人视线交汇,柳姝妤提壶斟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浸湿了她衣裙。 江氏拿锦帕擦拭,道:“都成婚了,还这般冒冒失失。” 萧承稷往水榭亭来,不知为何,柳姝妤心底涌出不祥的预感。 她起身整理衣袖,对母亲道:“娘,我回去换件衣裳。” 江氏遂女儿去了,“时辰不早了,换了衣裳便来饭厅用午膳。” 柳姝妤应声,低头从匆匆走下台阶,借假山遮掩绕出院子,以此躲避萧承稷的视线。 回到屋中,柳姝妤站在屏风后面,将打湿的外衫脱下。 夏天炎热,衣服穿得轻薄,柳姝妤着石榴红诃子裙,为衬托裙子颜色,心衣也是同色系。 如今要换衣裙,自然是要将这红色心衣一并换下。 柳姝妤手指勾住心衣系带,柔荑一顿,解系带的动作停住,对屏风外面喊道:“山岚,衣柜里有件藕粉心衣,你且去取来。” 紫檀去了江氏院中拿东西,不知何时才回来。 而今柳姝妤身边只有侍女山岚。 耳边传来窸窣声,是翻衣柜的声音。 不知为何,柳姝妤总觉山岚今日动作要慢些,就在她想出声提醒在衣柜哪处时,轻柔的脚步声响起。 柳姝妤够不到背后的带子,也不知今日紫檀是如何系的,她摸了许久也没摸到带子一端,“进来帮我换衣裳。” 柳姝妤背过身去,等山岚进来搭把手。 俄顷,雪肩之上落下一阵灼意。 柳姝妤心惊,潋滟的眸子骤然一缩,忙按住心口的衣裳。 略带薄茧的手指。 这不是山岚的手,也绝非女子手指。 萧承稷察觉到女子僵直的身子,猜到她为何如此,她恐怕是已经发现身后并非侍女山岚。 “那日翊坤宫外,萧承泽碰你,怎不躲避?” 萧承稷也不隐瞒,还搭在柳姝妤雪肩上的手指轻压,问道:“这处,他碰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