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清了落水之人? 柳姝妤确实没有看清救她上岸的男子是谁。 湖水冰寒,她不会浮水,从画舫不慎掉入湖中时双臂本能地扑腾,导致呛入口中的湖水越来越多,不久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被救上岸。 柳姝妤一睁眼,入目的是浑身湿透、发丝淌着水的萧承泽。 柳树下,除了她和萧承泽,再无一人。 后来,画舫靠岸,人渐渐多了起来。 萧承泽的手下率先抵达岸边,他取来大氅,将落魄的柳姝妤裹得严严实实,并下令命令画舫中的贵女们不得把此事传出去,诋毁她名声。 至少在这一刻,柳姝妤对萧承泽心动了。 清晨的夏风徐徐吹来,吹散柳姝妤思绪,她红唇轻抿,回萧承稷道:“那次落水,宛如噩梦,请翊王殿下往后莫要再提。” 是否是萧承泽救她,答案已经不重要的了。 孽缘从此开始,是柳姝妤前世的噩梦。 “承稷。” 崔皇后眉目微敛,有几分不悦,示意萧承稷就此打住这话题。 崔皇后跟随圣上打天下时便认识了柳氏夫妇。 那时候柳时安跟随圣上南征北战,还未嫁给柳时安的江氏便陪伴在崔皇后身边,协助崔皇后料理后方。 后来圣上从奸相手中夺回邺朝天下,柳时安和江氏才完婚,而后诞下三儿一女。 崔皇后和江氏是金兰之交,她膝下无儿无女,圣上虽过继了皇子在她名下,但她更喜欢柳氏所出的这位女娃娃,故而对柳姝妤格外亲好。 这厢,萧承稷面色平静,看向崔皇后道:“儿臣提起这事,只是想起五弟的浮水之术与儿臣同出一门,这才随口问问。” 他似在解释,又似在借此言彼。 “对否?五弟?”萧承稷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旁人不知那日真相,萧承泽这个冒名顶替之人怎敢在他面前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崔皇后未说起身,萧承泽仍跪在地上。 萧承泽侧身看着坐在椅子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挑起话题的萧承稷,努力笑脸相应,回道:“三哥所言极是。那次救姝儿是场意外,三哥当时奉命离京,若非如此,我们兄弟俩当日说不准还能一起踏青游湖。” 萧承稷未置一词,端起茶盏,修长的手指缓缓推动青花瓷茶盖。 青瓷相碰的声音在殿中略显突兀。 * 一对新婚夫妇请安完毕,双双踏出翊坤宫,而萧承稷则不紧不慢走在萧承泽侧前方。 忽地,萧承稷驻足,泛着汹意的乌瞳深不见底,对萧承泽道:“五弟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声音低沉,让萧承泽越发心虚。 萧承泽知晓萧承稷要说何事,也知晓萧承稷对柳姝妤早生了爱慕之情。 但那又如何?他与柳姝妤互换庚帖,他下了婚书,是柳姝妤的丈夫。 当着萧承稷的面,萧承泽和所有新婚丈夫一样,握住妻子的手,情意绵绵,温声说道:“姝儿,我与三哥说点事情,你先回马车里等我。” 萧承稷眸色骤然一暗,看着萧承泽握住她手。她待萧承泽说完话后等了约莫三个数才推开他手,而后冲他福福身,渐行渐远。 三个数,足足有三个数这般久。 萧承稷唇角平直,待到眸中那抹身影消失在宫道上,才挪步此处。 回廊下。 “究竟是谁救了柳太尉千金,五弟一清二楚。是否因为我脸颊上的疤治好了,五弟便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萧承稷绕着萧承泽身边走着,步子不紧不慢,最后停在萧承泽身后,手指搭在他肩头,沉声道:“还是五弟想将错就错,妄图瞒弟妹一世?” 那疤,就是萧承稷当初救柳姝妤被湖中的枯枝、石砾划伤的。 萧承稷奉命离京办事,那事有些棘手,倘若走漏风声便前功尽弃,他暗中回京查线索,就是那次偶然间遇到不慎落水的柳姝妤。 萧承稷救起昏迷的女子,此时萧承泽出现了。 萧承泽对在京城看见萧承稷颇为意外。 “三哥不应出现在京城。此时湖上岸边一边混乱,三哥快些离开,莫让人认出来。至于柳娘子,幸是她还未醒,画舫快要靠岸,柳娘子的侍女在画舫上,三哥不必担心。” 那时萧承稷听信萧承泽的话,办完事回京,却得知萧承泽和柳姝妤要定亲的消息。 而柳姝妤坚信是萧承泽救了落水的她,众人也说是萧承泽奋不顾身跳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