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为什么暗卫没有出现?” “小姐换药,他们自然离得远些。” “不!嬷嬷,在我生死一线时,暗卫为什么没有出手?他们不是负责我的安全吗?” 罗依依突如其来的问题令陈嬷嬷心神一震,正在上药的手一抖,将大半药膏涂抹在了旁边完好无损的肌肤上。 伤口被按得有些痛,可罗依依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她仔细地端详陈嬷嬷的神情,见她眼底有震荡,便知效果已经达到。 她故作无知地继续说道:“银月一直看我不顺眼,她肯定是想要我死,可我死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现在回京,皇后娘娘一定不会饶了她。” 皇后确实不会饶了她,可她若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那她最多受些皮肉之苦,日后还是风风光光的皇后心腹大宫女。 陈嬷嬷一想到这个可能,心底就止不住的发慌,有凉意从脚心直窜脑门。 曾经她以为此行她最安全省心,如今想来,她却是最容易被舍弃的棋子。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给罗依依草草换药后,就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罗依依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身影,殷红的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清贵的眸子坚定明亮,哪有半分软弱颓废。 “小姐,文太医说您有伤在身,不宜重口,奴婢特意给您熬了些肉粥。” 不久后,言香端了一个木托进来,上面果然只放了一个白瓷的粥碗。 罗依依笑了笑,自己接过粥碗吃了起来,一碗下肚,整个人都觉得暖烘烘的,无比服帖。 “你过来时可看到陈嬷嬷了?” 言香对罗依依的提问并不在意,她边检查罗依依的伤口边说道:“看到了,好像是去了西厢房,看样子还挺急,连我唤她都没听到。” 整个后院就三间正房,西厢正好是银月一个人的住处。 “陈嬷嬷还是宫里的嬷嬷呢,这伤口包得还不如奴婢好。”言香一脸埋怨,手上的动作倒是很麻利。 “小姐,以后都让奴婢给你换吧。” 罗依依无所谓的笑了笑,对言香说道:“你去告诉魏统帅,就说我受了伤,明天同丰国迎亲团的见面改到以后。” 银月不能在丰国的地盘出事,否则不管她如何伪装,江京的人都会认为是她心存怨恨而处处防备。 她必须借着这次受伤来拖延时间,不除银月不入丰国营地。 夜风沙沙,窗外有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似乎比往日更加明亮,穿过重重阻碍落在窗棂上,印入罗依依清贵的黑眸中。 黑色的眸子璀璨生辉,无尽的希望和向往都深深地埋藏在那抹亮光之中,似光点,是浓浓夜色里千里传信的烽火。 白日的娇纵,榻前的哀思萎靡早已退去,如今的她清冷安静,一如往昔。 窗外亮光更甚,隐隐有火星闪烁,甚至还有嗡嗡的吵杂声传来。 罗依依正觉得奇怪,言香就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她神色焦急,甚至没有通报就嘭的一声推开了门。 “你先别急,有事慢慢说。” “小姐你快跟我走,旁边库房走水了,夜里有风,瞧见时就已经烧起来了,秋干气爽,这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了了。” 言香嘴不停歇,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停地收拾衣物细软,她想趁机带罗依依逃回江京。 “这库房连着后院跟马厩,马儿受了惊,疯了似地乱跑,整个驿站乱成了一锅粥,要不了多久就会烧到后院来,我们趁现在赶紧走,虽说路上是辛苦了些,可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把您照顾好,保准把您完完整整地送回老爷夫人身边……” 言香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接下来的安排,没想到平日里看着粗枝大叶的言香竟如此心细,不仅沿途留下标识,还在她们停留过的每座城都提前买好了马车。 “言香,我们不走。” 罗依依拿过言香的包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归位,她动作轻缓却有条不紊。 “为什么啊,小姐?!” 言香不敢置信地望着罗依依,想上前拿过包袱,又怕伤到她,只能无措地呆立在那里。 “言香,我是公主,我的离开就是催命符,会要了罗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怎……怎么会,老爷是当朝太傅,两代帝师,还是……还是新任储君的老师……” 言香双目圆瞪,她一点也想不通罗依依的话,可她自小跟在罗依依身边,她的话从没错过。 三朝元老,两代帝师又如何,敬重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