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染直直地瞧着秦月夕,一双杏眸无波无澜,眼中没有半点温度,只有嘴角还保持着一丝浅淡的笑容,“长姐明白。”
说完移开目光,走到门口的位置,头也不回的跟秦信泽道,“爹爹,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了,莫要误了时辰。”
“好好好, 走,咱们都走吧,不要在祠堂这里继续耽误了。”
秦信泽忙走到门口,笑呵呵地看着屋子里的顾梓晨和秦月夕。
“走把,月夕。”顾梓晨也挽上了秦月夕的手,湛黑的眸子里藏匿着慢慢的深情。
秦月夕嗯了一声,两个人又一次牵手离开了家祠。
秦信泽走在人群最前面,秦月朦则抱着那个黑色描金漆的木匣子紧随其后,朱管家和一种女使小厮们也快步走出了家祠。
最后走出来的才是顾梓晨和秦月夕。
家祠小院外面,还站着一直没有离开的林氏。
打刚才顾梓晨和秦月夕两个人进去,林氏就一直站在小院门口,跟自己的刘嬷嬷一起当个左右门神一样,时不时地扭头往小院里面张望。
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又从小院子里走了出来,尤其是迎面就要遇到顾梓晨的时候,
在身边刘嬷嬷的拽手提示下,林氏才不情不愿的强扯嘴角,在脸上挤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孙女婿,这趟来的辛苦了。”
走到门口的顾梓晨这才拉着秦月夕的手,两个人一起停下脚步。
“是祖母啊,原谅孙女婿刚才一直急着想要操持好给岳母大人祭拜的事情,竟是忘记给祖母请安了。”顾梓晨看向林氏,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容,嘴上的话很好听,眼神却冰冷依旧。
林氏也知道自己是个不讨喜的,忽略顾梓晨那寒凉如冰的眼神,客套的回道,“如今你和月夕成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的,何况今天是为李小娘的牌位添灯之事来的,自然要以李小娘这个苦命的孩子为先了。”
说话的同时,还微微瞟了一边的秦月夕一眼。
“祖母安好。”察觉到林氏投来的视线,秦月夕不得不抬起头,一脸假笑的敷衍,“祖母,今儿是我母亲的灵牌挪到护国寺的大日子。母亲的灵位虽然已经挪到侯府家祠了,可孙女细细想来,母亲和弟弟含冤而死,一尸两命,这怨气怕是大得很,若只是供奉在家祠里,恐怕我母亲九泉之下怨气不消,大
家都不得安宁。这才想着不如供到护国寺里,天天手佛经洗礼,高香熏染,总会淡化怨气的。您说是不是。”
“是,这个自然是。”
提到李玉娘得死,尤其是李玉娘肚子里那一尸两命的孩子,林氏不免心虚,垂下眼帘连连点头,“我若早知道我当年离开家里十天半个月,会出这样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走的。可怜了你小娘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到底是我们侯府亏欠了她们母子,自然是月夕觉得怎么样,那便怎么样。”
“那孙女还要去护国寺,就不能给祖母正式请安了。”秦月夕说完 ,直接转移视线,看向顾梓晨,胳膊直接挽上了顾梓晨结实的手臂,“梓晨,走。”
没等话音落下,两个人已经径直沿着门口的过道离开了。
林氏看着秦月夕潇洒离去的背影,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随着顾梓晨和秦月夕的远去,跟在最后面的四个女使也随着人群队伍离开了家祠。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祠堂小院,此刻又冷冷清清起来。
离府出城的过程很顺利。
秦月夕并没有要求要把李玉娘送牌位出府的事情弄的大张旗鼓,除了景安侯府
后,众人分成了三辆大马车。
顾梓晨和秦月夕是坐着自家庄子里的烟青色绸布黄花梨木的马车出来的,而秦信泽和秦月染两个人则上了侯府的黑色布帘马车,那几个老嬷嬷和女使则端着一众贡品上了最后一辆较小一些的圆顶马车。
除了几个家丁是随车而行的,其余人都做进马车里,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出了城。
路过热闹的街市时,周围的百姓也只认识这是从景安侯府出来的人,并不清楚这是要去做什么。
出了城门后,随车而行的几个家丁也坐上了马车车门外的车辕上。
车夫也加快了赶车的力度,三辆马车出城门之后,沿着广阔的官道一路向西的方向直奔了五十里地,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外,依然是车水马龙,无数官宦大户,或者贵胄豪绅的车停在护国寺门外的校场上。
景安侯府的车也选择在校场一处空荡的地方停下。
车子挺稳后,秦月夕和顾梓晨也相继从马车里探身下车。
“月夕,杜清怡找的那位高僧 现在何处?”
顾梓晨抬目远眺,看向护国寺寺院的大门口。
门口此刻四门大
开,台阶上人来人往,除了来上香的香客,还有不少光头小沙弥在门口路过穿梭,唯独不见有什么得道高僧的人影。
“清怡给我说,那高僧是这护国寺的监寺和尚,底下事情繁多,一般人请不动的,这也是鲁国公夫人早年间跟监寺有了认识的机缘,这才能把高僧请动,不过想让他站在门口迎接估计够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