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月夕也单手扶着楼梯扶手,沿着折角楼梯不紧不慢的下楼,走到折角拐弯处的时候,忽然脚步一停。
因为——在走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从一楼大堂投射来的无数道视线。
也难怪众人围观,刚才二楼雅间动静吵的惊天动地,尤其是两扇龟背纹槅心门被踹飞,砸在二楼纯木地板上的声音,砰啪作响。
在一楼吃饭的这几桌客人,只要不是耳朵聋了的,那就没有听不见的!
至于二楼后面吵架的那些动静,虽说都听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好像是在争执什么。
原本这两天,城里大部分人还在议论前几日青松寺发生的事情。
如今小陶然楼又出了这些事情,在一楼吃饭的这些食客,不是一会儿听到了重物砸地的声音,就是看到一个衣着阔气的大财主,像是丢了魂似的,两手扶着楼梯扶手,步伐踉跄地险些从楼梯滚下来。
还没等这些人回过神来呢,又看见了顾启元提起长袍下摆,步伐匆匆的上了楼没一会,又一脸愠色的下楼……
这中间要是没发生什么事情,那才奇怪呢。
眼瞅着此刻楼上,又有有一个人走了下来。
坐在八仙桌旁吃饭的几个食客睁大眼睛一瞧,这觉得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这位锦衣公子面熟得很,就是一时间想不起实在哪里见过了。
秦月夕注意到了楼下看向自己的那个几个男子,只是掠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继续踩着楼梯走下台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小陶然楼。
至于后面子曦还有那几个小厮会怎么办楼上的康老太太,以及方妈妈弄下来,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了。
反正面子这个东西,对于她来说,她不怎么看重。
做生意,看重的不是面子,而是招牌和诚心。
顾家老宅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蔚城百姓议论已经是注定之事。
也不是她现在一个人想粉饰太平,就能粉饰的了的。
……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康老太太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在中间,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从楼梯抬下来了。
而跟在康老太太后面,还捆着已经被五花大绑,嘴巴里还塞着一大团的抹布,脸上还有血迹没有擦干的方妈妈也被两个小厮押着走下楼梯,赶至了大堂后门……
原本还打算吃饭的两桌客人,在看到这一幕后,各个看的是瞠目结舌。
一直到押送方妈妈的小厮走远了,小陶然楼的周掌柜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自径走到大堂靠着柜台处才停下脚步,抬手对还在大堂里吃饭五个客人做拱手礼,陪笑着道:
“实在是惭愧,让诸位见笑了,我也不瞒着大家,今日顾家的确是除了一些宅内琐事,在二楼方才起了几句争执。不过事情起因,皆是因为宅内出现刁奴,从中作梗,欺上埋下,实在是可恶至极。
这不,现在已经捆上,带回去执行家规了。方才若是有惊扰到各位的,我老周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赠送每桌好酒一壶。”
说完,周掌柜扭头看向柜台旁边的账房先生:“账房记账,给这两桌客人各送一壶好酒,记店里的账。”
话音落下,账房先生已经拿起毛笔,开始在账簿上登记。
守在旁边的店小二也心领神会的去后厨打酒去了。
等周掌柜前脚一走,后脚大堂就响起了一阵议论之潮。
“哎哎,你们几个都听到了把,刚才楼上那动静,就跟打架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把房顶都拆了呢。”
“我估计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刚才 周掌柜也说了,这是顾家内部出个刁奴,估计刚才吵翻天,就是因为那个被捆的刁奴引起的,而且看那刁奴穿的,还相当体面,可不是普通的促使婆子。”
另一桌吃饭的也有人接口道:“想来就是如今那个顾家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嬷嬷,也不知到底是干了什么,能把一向脾气和善的顾山长气成那样。”
“难说啊。话说刚才下楼那个年轻小公子你们瞅见没有,看着好像面熟的很啊,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咱们蔚城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
饭桌中,突然有人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其余几个人也立即呆住了。
开始回忆刚才,那位穿着一袭竹月色交领长袍,缓步走下楼的小公子。
一时间,问题忽然转了方向。
不知道是谁又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刚从穿竹月色长袍的小公子,不就是月夕商号大东家,也是顾家现如今的儿媳妇,秦月夕老板吗?难怪她刚才上了楼,原来料理的是自家的家务事!”
忽然,饭桌上的讨论又换了方向。
从讨论顾家的内宅私隐问题变成了猜测这几个月来,从未露面的秦东家这次是又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
秦月夕这边,已经翻身上马,跟随回顾家村的马车队伍一起出了蔚城。
这三天来,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
刚才又在小陶然楼阻止了韩财主和康老太太的签契一事。
精神紧绷了许久,此刻已经有了些许的疲惫。
而子渡因为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