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大小姐终于肯放软姿态,念夏也松了一口气,“小姐您愿意认错,奴婢就放心了。您和公子都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这样的血缘可是秦月夕那个贱人怎么比也比不了的。如今大公子虽说在外面和秦月夕走的近便了些,也一定是被那个贱人蒙蔽,才会如此。
等以后日子久了,大公子一定会明白过来,知道秦月夕狠毒卑鄙的嘴脸,还是会和小姐您亲的,毕竟您才是他的亲妹子。”
“是吗。”秦月染语气冷然,并无半点询问的意思。
念夏用力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小姐,亲兄妹就是亲兄妹,您和公子之间又无什么血海深仇,哪里会有解不开的结呢。”
她想着,到底都是亲兄妹,就算中间有什么隔阂,随着以后误会解开,也能重归于好。
秦月染不再言语,但那心中想的却和念夏是截然不同。
她愿意点头认错,并非是怕了秦凤歌,也没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而是不想在景王府里和秦凤歌起什么争执。
就如念夏说的那样,这里不是景安侯府。
不管她和秦凤歌在自家院子里怎么吵闹,院子里都是自己人,都是景安
侯府买来的下人。
可到了景王府,这里人多眼杂,耳目也多,兴许就会又万贵妃派来耳目潜在景王院子里,观察她的一言一行。
她虽然未曾见过万贵妃,但听那些传言和官眷太太们的闲谈,也听说了万贵妃是个颇有手腕的女人,若非如此,后宫家里众多,有资历的有子嗣的妃子就有三位,但真正手握实权,有统御六宫权利,巍位同副后的女人,还是万贵妃。
万贵妃心机颇深,景王萧承乾虽说文治武功不是最出色的,但也是万贵妃唯一的儿子,自然会十分在意独子在宅邸里的一言一行。
更会在意,她这样的儿媳是个什么货色。
从成亲到怀孕两个月有余,万贵妃作为她的婆婆,从未有一次派太监传召过她。
可见,在万贵妃心里,她还不算是一个正经儿媳,还没能入得了万贵妃的法眼。
所以在自己还没有被万贵妃正式接纳之前,她还不想在景王府邸里暴露过多对于自己不利的事情。
两人沉默间,已然行至府邸前院正厅。
正厅这边,穿过平坦宽敞的大院,直入廊下。
正厅廊下,已经站着一个景安侯府的小厮,守候在
门外。
一看到是嫡小姐秦月染出现了,连忙弯腰行大礼:“见过大姑娘。”
“免礼。”
气度温和的对门口的小厮摆了摆手,秦月染径直入了大厅。
念夏则和门口的小厮一样,选择留在正厅门外,守在门口的另一边。
大厅里,秦凤歌一袭蓝白相间的圆领长袍,也没有在靠背椅上落座,而是背对着门口,站在大厅中央,仰头看着挂在正厅中央墙壁上房的一块横匾。
虽然没有回头,但只看背影身形,就知道是身姿秀颀,风流如玉的美男子。
只是,这样的美男子却一直无心仕途,无心科举,甚至连承袭爵位的想法也很淡薄。
秦月染瞅着自己哥哥那副风流无羁的背影,心如止水的走了过去。
才走了两步,里面的秦凤歌也倏地转过身来,一双狭长的凤眸直直地看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文人墨客特有的儒雅笑意:“月染,你终于过来了。”
这话说得的,就好似在这里苦等许久。
碍于外面还有要进来奉茶的丫鬟要进来,秦月染迎上秦凤歌投来的视线,牵扯嘴角,在脸上绽开一抹还算温柔的笑容:“大哥怎的今日过来了?
”
轻描淡写的询问。
就好像三天前,带个人在甄氏吵到动手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过。
秦凤歌笑得更暖,如春日朝阳一般:“自然是来见你,顺便给你带一些脂粉钱过来,除去你采买针线脂粉的开销,若有剩余的银子,记得替我在年底除夕之前,去咱们秦家祖坟那,代替我给母亲上一炷香。”
“……你,你什么意思?”秦月染脸上虚伪的笑容登时有些挂不住了,笑容出现冰裂,“年节前,去祭祖上香,这不是应该都大家族里的儿孙该做的事情吗?按照规矩,除非是嫡子嫡都不在了,家中没有儿郎,则会才会需要女子进祖坟上香。”
可现在,秦凤歌却说,要让自己去代替他在年底的时候,去给母亲上一炷香。
这不是在暗示,他今年年底不在侯府?
正想着,面前的秦凤歌已经开口给出答案:“我要出门远游。”
“你说什么?”
“我要出门,远游他乡,亲观大晋五座名山。”
“你——”秦月染惊讶,下一瞬就是气愤,语调也没有之前那般温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母亲现在才刚刚入土不过四五日,你就说,你要
出门?”
“是。”秦凤歌点了一下头,从怀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一沓银票放在后面正厅中央的八仙桌上,“这里是我在京城钱庄里,这几个月来陆续存下的银票,一共是一万两。想来,只要不是大手大脚的挥金如土,足够你日常打点开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