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村落里,清晨大部人也才刚刚起床。
村子里本事一片平静。
越是平静,乍然响起的鞭炮声就越是显得突兀刺耳。
几个说话的婶子媳妇一下子愣住,纷纷抬脸看向了官道那边,已经被点燃了的红色鞭炮。
红色的鞭炮被一根将近一丈长的竹竿挑在半空,长长的一串鞭炮垂落到地面上,每一个鞭炮都在被点着之后冒出了淡青色的浓烟以及明黄的光亮,随着光亮的响起,还有震耳欲聋的噼啪声不断的爆炸响出。
若是只单单响了一条也就罢了,偏偏村口两边的官道上,左右各站着两个护院拿着竹竿,一共四条鞭炮同时炸响,搅乱了整个顾家村的宁静。
顾家村里,不少养狗的人家,拴在院子里的狗都狂吠起来,鸡鸭鹅也都被惊吓到了,在院子里嘎嘎的叫着。
立在柳树下面的几个婶子也不约而同的紧紧捂着耳朵,一脸疑惑地看着路口的方向。
随着爆竹声逐渐落下。
满地的碎红纸屑,随着清晨吹过来的风,滚落的到处都是。
鞭炮爆炸过后,空气中一直盘旋着一层淡淡的浅青色烟雾,一股专属于硫磺和木炭混合爆炸过后的气味在空气里吹之不去。
几个村妇们看鞭炮终于消停下来,互相对视一眼后,才慢慢放下了扣在耳朵上的双手。
“天老爷,这是顾家那谁要来啊,怎么这么大的阵仗,莫不是顾家老爷的那个嫡出儿子要回来了吧?”
“咋可能啊,就算是这次那位顾家大少爷出去了一段时日,回来也不至于放炮吧,他之前不是去京城办事吗,去京城三个月回来,也是骑马带几个随从就回来了,也没见买鞭炮站在村口就放炮迎接吧?”
“你们没听昨天刘家婶子说什么么,说昨天傍晚从顾家老宅门口路过的时候,正好瞅见一个脸生的女人,年纪挺大的,像个老妈子似的站在顾家老宅门口叫门呢,而且顾家的那个管家出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看起来客气得很,然后顾家就忙了半夜,车进车出的,肯定不是顾家公子回来了,一准是个什么厉害的人!”
几个村妇站在柳树底下,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猜测着。
那边,村口那块又是一阵骚动。
很快马车的车轮子碾压官道的辘辘声就从村口传来。
在一团淡青色的烟雾里,两辆马车前后竖排着,沿着官道驶入了顾家村。
走在前面的马车只是一个寻常的圆顶绷着防水油
布的马车,后面的马车就显得豪华一些,马车的轮子也比前一个马车高出许多,用的也是水曲柳木搭建的四角车厢,车厢左右两边的窗户上也悬挂着顶好素花绫的布料挂在窗户上,当做帘子。
宽大马车的前后,还跟着两个嬷嬷似的大龄妇女,昂首阔步的跟随马车一起前行。
马车的车辕子上还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车夫,车里拿着鞭子驾驭着拉扯的两匹宝驹沿着官道往顾家村六面走
就在几个村妇瞧的眼睛发直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等村妇们回头一瞧才发现,不知何时,顾家村的当家主君还有当家主母,顾启元以及顾母都出现在柳树下面了,在顾启元的身后还跟着一串穿着得体的小厮女使,各个神色肃穆,似乎是要应付什么大事情。
几个村妇愣了一下,下一秒脸上就换上了亲切的笑容,跟顾启元和顾母打着招呼。
“哎呦,瞧我们几个,光顾着看热闹了,竟是没瞧见顾老爷还有顾家大娘子过来了。”
“是啊,咱们顾家村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顾老爷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还是要来什么贵客啊,怎的如此大的阵仗啊?”
“是啊是啊,同
我们说说吧,我们也没有恶意,就是好奇得很呢。”
毕竟这些村妇的男人,都是在给秦月夕的葡萄园,还有菜园子当差,还要指望着顾家给发工钱,见面了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都是捡着好听的说。
平时还好脾气的顾母,此刻并无和这些村妇们谈话聊天的心情,只略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
倒是平时寡言少语的顾启元在此刻开口了,对几个妇人略点点头,略带歉意地道:“是有贵客要来,是我的母亲大人要来府上小住一些时日。放鞭炮声音大,定然叨扰到了诸位,还望诸位多多包容,放炮迎客,也是我母亲大人的意思。”
几个村妇立马点头。
“顾老爷说的话太见外了,咱们村之前多穷啊,现在就是仰仗您和您家儿媳妇带领着咱们村富裕殷实的,家家户户都吃得起肉了,俺们都是受过您顾家的恩惠的,如今顾家有喜事,那就等于是咱们全村都有喜事,放鞭炮庆贺一番那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放鞭炮响两声热闹热闹挺好的,这本来也快过年了,也该家家户户买几挂鞭炮热闹一下了。”
“就是,我们大家伙不会有人乱说什么的。”
“多谢各位如此通情达理,顾
某在此谢过各位了。”
顾启元抬起双手,左右手相互交叠,然后微微躬身对眼前的几位村妇行了一个标准的作揖礼。
几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