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贴身宫女立即上前,单膝跪地帮朱如是整理拖地百褶滚银边长裙
的裙摆。
即便是正屋阳光最盛的时候,殿内的房顶上也点着无数透明的羊角灯。
灯光从透明的灯罩里照射出去来,光线打在她滚银边的裙摆了,缕缕银线,在 光线映照下熠熠闪光。
朱如是的脸色就跟她裙摆上闪烁的寒光一样冷凝,瞧着桌上放的一对儿镶豆大南珠的黄金手镯,以及一枚做工复杂的累丝金凤衔珠的硕大步摇。
就不说手艺了,光是重量还有价格,就价值不菲,的确称得上花心思了。
但即便如此,朱如是的眸光依然寒凉如冰:“把这些东西收入库房里,以后不要在拿出来,看的叫人心烦。”
“是。”
殿里的管事嬷嬷垂首,然后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婆子一招手,两个婆子受意,一人一个的端走了礼物。
礼物端走后,朱如是的脸色才好看些许。
静默许久,忽然对管事嬷嬷询问:“我记得咱们这位侧妃,还有个嫡长姐吧。”
“是,叫秦月染”
“明儿我要约亲王府的几个小姐们办一场诗会,那秦月染的才情听说不错,把她叫上,我要跟她聊聊。”
岳阳城。
夕阳西斜,傍晚十分。
秦月夕一直睡到傍晚的时候,才从困倦里清醒过来。
这一觉,是她这一个多月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自打高健袭击杜清怡之后,她当时手里又要分心留意蔚城几个分店内分销改革的事情,又要救治受伤的蓉蓉,安抚受惊的杜清怡,还要追查高健谋害杜清怡的事件始末。
加之后来斗倒龙鱼坊的白诩,送杜清怡返京……
这些事情,一件接
着一件的发生。
每天都要忙着眼观六路,揣度谋划,除了劳心,还要劳力的赶路。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像今天这样一个安稳觉了。
睡梦里,一开始还隐隐作痛的小腹也不知怎么的,后期也不痛了。
随着她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小腹上一直放着一个裹着一层缎子的汤婆子。
汤婆子里的水也都还是热的,温热的暖意透过汤婆子和缎面,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小腹上。
小腹处的抽痛也在阵阵暖意之下消失了,几乎是感觉不到疼痛。
唯有后腰脊椎附近的两处腰肌,还是有些酸软。
秦月夕伸手将自己肚子上的汤婆子取下来放到一旁,打算起身,身子才刚有所动作,耳畔就听到了一道熟悉且饱含欣喜的声音。
“月夕,你醒了?”
是顾梓晨的声音,素来低沉冷冽的声音里溢满了喜悦之情。
“梓晨?”秦月夕立刻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顾梓晨竟然是一直守在架子床旁边的。
似乎他是在床畔摆了一个小马扎,他挺拔宽厚的身子就坐在小小的凳子上,上半身一直侧躺在床上,一手搭在他的被角上,左边鬓角处的发丝也没有右边的整齐平滑,一看就是一直守在床沿累及了便趴着小睡了片刻。
现在自己这边一醒,他那边也就马上醒来了。
在秦月夕愣神的片刻,顾梓晨已经从床边的小马扎上站了起来,直接坐在床上,黑眸关切地看着他:“肚子好点没有?我让郎中给你开了几贴药,你先吃两天,看看这痛经之症能否好转。药早就煎好了,我看你一直不醒,就放在楼下的大铫子里,隔着热水温着,你既然醒了,我就给你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