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闻言,顾梓晨步伐一停,挺拔的身子稳稳的立在暗卫面前。
“是。”暗卫垂首,继续道:“是的,从昨天从南街那边的小院送过来后,期间一直未曾醒来。主子吩咐的汤药,每隔三个时辰便给他服用一次,刀口出每隔六个时辰换一次纱布和金疮药,现在外伤基本已经以结血痂,并无感染之迹象,只是一直没有清醒。”
“现在是郭一贤正式清醒过来,在您过来之前,还开口说话了,询问我们是谁,这是何处。”
听完属下的汇报后,顾梓晨眸色深邃,面无表情地询问:“那你可有回答?”
“并未回答,主子没有过来,我等不敢随意与要犯攀谈。”
“做得好,你继续守着,我进去看看他。”
话音落下,顾梓晨径直走进了屋内。
站在门口的暗卫则继续退回到刚才站立的位置。
进了堂屋后,两丈进深的屋子里,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
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旁边都是案台以及几个立柜。
柜子上面点了一盏罩着白色纱布的方形烛灯。
烛火在白纱灯罩里时不时跳跃一下,爆出一个响亮的烛花。
顾梓晨走过堂屋
,走到里间,穿过里间的小门后,就是安置郭一贤的睡房。
睡房里只点了一盏豆油灯,灯光比起堂屋的烛火要幽暗许多。
顾梓晨的眼力很好,即便屋子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接着微弱的油灯亮光也能看到躺在里面平板木床上的郭一贤。
微弱的昏黄灯光里,郭一贤仰面烫在小床上,脸上包了一层层的纱布,身上也多有放血的刀口,也都无一例外的用白色纱布包扎起来。
基本上,若是从五官来看,已经看不出床上的人是郭一贤。
就连郭一贤那特有的一双眯缝眼,此刻真的是在毒蜂蛰脸后,整个脸一发胀,双眼也肿成了一条缝隙。
如果不认真盯着郭一贤的眼睛看,都会误以为郭一贤是闭着眼睛。
虽然脸和头部都是肿着的,可郭一贤的耳朵却很好,一听到小门这边有动静,就立马地从枕头上支起脑袋,费力地扯开眼睛往小门这里张望。
“能有力气抬头了,说明郭大人起色的确好转不少。”
就在郭一贤使劲瞥向门口,刚看到门口模糊的人影时,一道低朗的声音也从门口的位置飘了过来。
听到这道声音,躺在小床上的郭一贤浑身一震。
这声音……
他熟悉的很,这是顾梓晨的声音!
顾梓晨来了?
他来的正好!
他还正想问问,现在这个小屋子是什么地方,为何不是在衙门监牢?
自己在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什么,他现在只记得昏迷之前,他好像在游街的站笼里,被一群马蜂叮的的死去活来,但他的记忆也只到这里。
对于后面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你,顾梓晨……”
郭一贤使劲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吐出来的声音就如同黄沙一般嘶哑,喉咙里就想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话十分艰难,声音硬生生从发痛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郭大人不要着急说话,你之前被毒蜂蛰的险些死去,就算现在捡回来了一条命,全身浮肿未消,此刻你的喉咙也是肿的,不宜大声说话。”
随着话音缓缓落下,门口拿到颀长的人影也走到了床前。
距离拉近后,郭一贤更加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虽然屋子里灯光灰暗,但也不影响此人黑眸中的光华灼灼,一双好看且眼尾斜飞而上的凤眸,是难得少见的瑞凤眼,比丹凤眼多了三分凉薄凌厉,面容硬朗,剑眉星目。
整个岳阳城里,除了顾梓晨,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张
这般俊朗的面容。
“你,你……这,这里……”
郭一贤着急询问,可一开口,喉咙就是一阵剧痛,他心急如焚,想要问出所在何处,可真的等话出嘴边,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了。
“你是不是想问这里是哪里?郭大人,不,是我称呼错了,如今你已经不是岳阳县令了,我应该叫你名字。”
床前的顾梓晨薄唇一勾,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视线在郭一贤的身上扫过后,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他的眼睛里:“郭一贤,这里不是衙门大牢,是我和扈粮道为了保你性命,临时租住的一个小院子。若不这样,我怕你都活不过今晚,就要被你的顶头上司周世杰谋害致死了。”
“周,周……他,谋害谁,他害我?”听到顾梓晨这句话后,郭一贤显得十分震惊,那双肿成一条细缝的眼睛立马睁大了些许,纱布几乎将他的脸庞全部裹住了,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惊讶。
“你也做官这么久了,官场的人情世故,难道还需要我来细细教你?周世杰会找人杀你,让你保守秘密,免得你把他也供出来,这个事情想来你心里也很清楚吧。”顾梓晨笑容加深,“你不就是在防着周世
杰会买凶杀你,这才在进监牢的第一天,就装傻卖疯,去掐你的原配夫人吗?”
郭一贤如遭雷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