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诩的连翻催促下,白管家终于沉着一口气,语气艰难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短暂的沉默。
站在角门的白诩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语调拔高:“你说什么?秦月夕她过来了,就在咱们后门那边?”
“是啊。”白管家无奈地点点头,“我刚才拿着写好的书信,刚走到后门那,看守后门的门房就告诉我,说是有个自称是秦老板的,要过来做客呢。我一听这个‘秦’姓,我就顿感不妙,马上让门房把门打开,这一打开们,果然是秦月夕。”
“她不是今天在蔚城吗,不是在东市那边刚开了一个卖鱼的铺面吗,怎么会跑到咱们邺城?”白诩瞪大眼睛,眉头紧蹙,倒三角的眼睛里此刻尽是疑惑。
白管家试探猜测:“或许,是她们鱼摊开业的看守人不是她呢?她特意选择在今天跑过来,是不是想来求和的?”
“求和?”白诩眸光微动,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高健指定是去找了那个郡主的麻烦,至于伤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或许是秦月夕实在应付这些事情疲累,或许会有求和的心思,但……她今日来肯定不是求和。
若是求和,今天就不会在蔚城东市
上卖鱼了。
白管家看白诩没有肯东答复,又继续猜测:“若不是求和,那必然就是来施压的。想过来贬低咱们两句。”
“哼,秦月夕为人心狠手辣,依我看,来煞咱们的风景倒是真的。”白诩眼底的疑惑褪去,厌恶地瞅了后院那边一眼。
白管家也拿不住主意,拱手问道:“坊主,那依您看,咱们是见不见?”
“见,让她进来。她敢上来,我若不见,回头她把此事宣扬出去,必定说是在咱们龙鱼坊怕了他。”
白诩故意昂起头,双手背到身上,负手而立,摆出一副浩然正气的模样,“去,你直接亲自去请,把秦月夕带到议事厅这边,我看看她今天主动上门,是想玩什么花样。”
“是。”
白管家垂首,快步往后门方向跑去了。
一路上穿过曲折的回廊,又跑过一段折桥,这才来到了后门这边。
后门这里,门房知道外面来了客人,虽然不清楚客人的来头,但看白管家那提心吊胆的模样,就知道门外的客人也不是好热的主儿。
一时间,门房立在门板后面,是关门也不是,开门也不是,只能维持着刚才后门拉开了门缝的状态,规矩地守在哪里
。
等瞅见白管家快步走来后,门房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三两步就迎了上去,“白管家,坊主怎么说,门外那几个是轰走,还是请进来。”
“坊主说了,来了就是客,没有撵人的道理,要请进来。”
知道门外站着秦月夕,白管家说话也不敢太过难听,吩咐着门房走过去,把两扇黑漆木门彻底拉开。
随着木门拉开,门外,夕阳余晖下,一抹高挑清瘦,英姿勃发,穿着一袭翠色罩白纱大氅男装,腰间系着墨绿色绣莲花纹腰封的秦月夕就站在门后三步之外。
在她的身边,还一左一右地站着一男一女的仆人。
左边的男仆人身形健硕,穿着普通的黑色布衣窄袖劲装,双臂和肩膀都宽阔非常,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打手侍卫。
在秦月夕右侧站着一个娇小玲珑,满脸稚气未脱,圆脸圆眼的小婢女。
在后门打开后,只有小婢女和黑衣男仆转过视线,瞅向后门里面的白管家。
而秦月夕依然背对着敞开的后门,微微抬手注视着天边逐渐西沉的落日残阳,对于身后门板已经打开的事情,仿若浑然不知。
这是个什么意思,主动上门要拜访,摆的谱到挺大。
白管家盯着秦月夕的背影,暗暗腹诽了一句,脸上还是快速扬起公式化的假笑,快步抬脚越过门槛往秦月夕那边走去:“呦,稀客啊,秦老板竟然会光临我们龙鱼坊。虽然秦老板您是不请自来的,但我家坊主说了来了就是客,没有不让进去的道理,请吧。”
白管家站在秦月夕身后,对着她的背影客套的说了一番。
没想到秦月夕压根没有转身的意思,反倒是站在旁边的小婢女撅着嘴巴开口了:“什么意思啊,你这话就是在说,我家夫人厚着脸皮来做客的?”
“没有没有,是我不会说话,老奴哪有这种意思。”白管家马上摆手否认,在脸上扯出更大的笑容,“我家坊主是欢迎的秦老板过来做客的, 只不过今日安事务繁忙,不得抽空过来相迎,特意让我代为恭请秦老板的。”
表面上的客套话说的天衣无缝的同是,白管家以朝门后伸手,“请吧,秦老板,有什么事情,请随老奴到议事厅再说。”
“哼!”
看他嘴巴比刚才甜多了,青瑟才不再反驳,重重地哼了一声。
在最前面的秦月夕依然背对门口,注视着残阳西沉,余晖染红的西边天际,没有转身立
马进去的意思,而是忽然开口:“这龙鱼坊的后门风景倒是不错,只可惜……”
比起顾家老宅后院的风景,这里的竟然还要好看几分。
如此好看的景致,让白诩这一家子乌糟的人住着,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