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金针,她今天下午给杜清怡安神的时候,用了几针,正好随手放在了身上,现在也正好派上用场。
就在秦月夕这边准备药丸和金针的时候,长安也按照刚才她的吩咐,走到了炕头前,将还在酣睡的车夫扶着肩膀抬起了上半身,让老周歪着头坐在炕头上。
秦月夕将针灸包一抖,在炕边上展开。
然后又拔开小葫芦口上的裹着红绸的木塞子,往掌心里倒了三颗药丸。
若是她吃的话,其实一颗也就够了。
但车夫现在是个大醉不醒的酒鬼,用药必须翻倍。
“劳烦你帮我把车夫的嘴巴捏开,我要把药喂进去。”捧着掌心里的三颗药丸,秦月夕抬眼看向小厮。
小厮长安马上改为用炕头上的两个大枕头摞起来,顶着车夫的后背腾出来的双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面容牙关处的位置,使劲用力。
只听车夫啊了一声,紧闭的嘴巴就张开了。
秦月夕趁着这一时刻,快速将手掌心里的三颗药丸直接灌入车夫的嘴巴,顺势一掌推上下巴,将车夫嘴巴闭合的同时还做出了仰头的动作。
车夫的嗓子因为向上抬起而不受控制的做出
了吞咽的动作,咕咚一下药丸下肚了。
“别急着走,你还要帮我扶着车夫,我要给他在扎几针,让他快点醒来。”时间有限,她不想全都浪费在等待一个酒鬼睡醒。
金针拿起,走到旁边的一个烛台旁,针尖在烛火上烤过之后,秦月夕又重新走回到车夫身前,开始下第一针。
第一针下在了印堂正上方的神庭穴上,第二针下在了上星穴,第三针扎在百会穴上。
思量了一下,考虑到车夫的确年纪比较大了,不宜过于强烈的刺激,第四针就没有立马扎在人中穴。
若是施针后,效果不明显,车夫还是不能清醒,在补上人中穴也不迟。
头上的三针扎满后,秦月夕捏着金针,按照针灸书上的次序一次捻针。
等三根金针全部捻转结束后,刚才还睡得鼾声震天的车夫此刻已经悠悠转醒。
“哎呦,哎呦,这,这你是谁啊,怎么闯进我屋子里?”
车夫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站在自己炕头前,警惕地大叫出来。
等叫了两声后,双眼恢复焦距,这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前几天还见过的月夕商号的东家秦
月夕。
他视线下意识的转动了下,更是看到在秦月夕身后还站着自己的主子,江秦!
“公,公子?!”车夫老周更加诧异,说话都大舌头了,“您,您肿么回在这里?”
“若是无事,我自然不会过来。”江秦立在不远处的圆桌前,一向清俊的面容此刻却不好看,语调也有些凉意,“你总算是醒了,快些起来,我有事情问你。”
“是是是,我,这就起来。”
车夫忙不迭的点头,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下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低头套上地上的布鞋。
“我问你,你现在脑袋有没有清醒一些?”江秦说话的口气依然严肃。
车夫点头如捣蒜:“有有,清醒了,是我昨天喝大了酒,我错了,公子莫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是要问清楚你几个问题。”屋子那边的江秦已经从圆桌旁走了过来。
车夫躬着腰身,有些惊慌又谄媚地仰着头看向江秦,陪着笑脸:“公子请问。”
“你这喝酒的钱是哪里来的?”双目直视给自己赔笑脸的车夫,江秦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笑意。
车夫也察觉到公子脸色严肃,收起讨好的笑容,老实
回答:“是公子您给的赏钱啊。”
“胡说,我昨天一早就出门去办事了,哪里给过你赏钱?”江秦冷斥一声,然后转眸看向炕边的长安,“长安,你说,我昨天可有吩咐你取银子给车夫?”
“没有,昨天陪着公子一早就去了一百里地之外的庄子上查账,走得很急,都是骑着快马去的,连车夫都未曾见到,更没有支取银子给车夫老周。”立在炕头那边的长安立刻回答。
看江秦语气愈发严肃,车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啊,不不,是给钱了,不过不是公子您给的,也不是您吩咐长安兄弟给的。是您吩咐您表妹身边的那个女使,碗莲给我的。”
“碗莲给你了赏钱?为着什么由头?”江秦追问。
站在旁边听审的秦月夕也听的直犯嘀咕,就算是给赏钱,李宣儿在别院里最多算是客人,哪有客人给院子里奴才赏钱的道理?
车夫迟疑了一下,原本直视着江秦的双眼突然低垂下去,含含糊糊地道:“是,是……是碗莲姑娘说,是因为我前几天带着公子和诸位小姐在城里四处游玩,看我年岁大了,着实辛苦了,就,就……给我赏钱
,让我买酒吃多舒坦舒坦。”
“你不过是赶车连着赶了两天,我的表妹就这样心善,看你辛苦,还知道给你钱卖酒吃?”江秦眉头皱起,眼神凌厉地盯着车夫,“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之前赶车,载着李宣儿从江南走到这里,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怎么那时不见她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