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随着麻布袋的绳子被差役抽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就从麻袋里冒了出来。
秦月夕看着麻布袋里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心弦忽地绷紧——装在麻布袋子里的这个人,怎么模样如此熟悉,好似之前在哪里瞧见过。
而这时,聚集在公堂栅栏外面的那些百姓们,也都垫着脚尖翘起脖子使劲张望,都想看看麻布袋子里的人是谁。
随着麻布袋的继续下落,装在布袋子里的人也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眼前——一个头绾黑巾,穿着靛蓝色箭袖长衫的年轻瘦脸男人坐在麻布袋子里,年纪约莫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长得不算英俊潇洒,只能说是五官端正,充其量不算丑人,一双小眯眼正惊恐地打量四周,双手还被一根麻绳捆的结结实实。
“呦,这是谁啊?附近有见过这人的吗?”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最先喊出这句话。
其他人也跟着炸起来,小声议论:“这人没见过啊,好像不是咱们南内城附近的。”
“我们这边也没人认识,兴许是跟之前那个张三一样,是外面哪个村镇上的吧。”
那些人都在议论。
只
有跪在大堂右边的秦月夕一言不发,双眼直直地凝视着麻袋里的熟面孔,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之前的一些记忆碎片。
她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陈里正家里的小儿子——陈万祥吗?
之前这陈万祥去京城参加科考,名落孙山不说,还异想天开想要勾搭上景安侯府的小姐,好像还是跟秦月染纠缠不清,被被秦月染设计以泼皮调戏小姐的罪名给扣押在了景安侯府了。
还要问陈里正家里要一千两银子的清誉损失费,这才肯罢休,否则就要见官。
最后逼的陈里正没有办法, 厚着脸皮连夜过去求助顾母。
顾母想着当初顾家最难的时候,陈里正对顾家还算厚道,借了十几升的小米杂粮,这才没有让一家人饿死。
有着这份恩情在,又是乡里乡亲的,就又托的她去解救这个陈万祥。
之后她就带着青雅上了京城一趟,在景安侯府里要了两次人,这才把陈万祥从侯府要到自己手里。
自己又亲自赶着马车千里迢迢把陈万祥送回去了。
等陈万祥回到顾家村之后,她就没有在见过陈万祥了,只知道好像是出去闯荡去了。
没想到
,这几个月没见,现在陈万祥居然成了高健口中所说的人证了。
麻袋里,陈万祥好像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确认自己现在是在大堂上后,毕竟是读过书的,知道大晋律法,很懂规矩的按照律法立马给坐在桌案后的县令跪下磕头。
站在两边的差役也在此时上前一步,高声说:“禀大人,此人就是我们按照原告高健所说去了他家住宅后院,从后院柴房中找到的人。”
“高健,此人是不是就是你口中说的昨晚夜入你家里的贼人?”
县令听完差役的禀告后马上转头看向高健。
高健毫不犹豫,一口回答:“没错,就是此人,昨天夜里,大概昨晚子时,打更的棒子刚敲了三下,此贼人就鬼鬼祟祟潜入了我家院子,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就在前院堂屋附近左右徘徊,正想要闯进去,就被我母亲起夜的时候发现了,正想喊人,他许是做贼心虚,竟然直接把我母亲推到在地,这才让我母亲摔伤了腰部!”
“那你又是如何把人当场拿下的?”
“那是因为我母亲摔倒后,就顺势抱住了他的腿,他惊惶之下,只想逃跑,一个不慎也摔在地上了
。恰好我这几天一直在为三千两白银的事情忧心,加之交钱期限已经到了,愁的夜里没睡,就听到了堂屋这边的响动,就赶紧出来查看,看到他被扑倒,就赶紧过来制服了他。”
高健说完,伸手指了指陈万祥的衣服,“大人若是怀疑,可以查看他身上的衣服,因为扑倒在地,衣服前襟都已经沾满灰尘,脏的不像样子了。”
“你们去查看一番。”县令马上命令身边的两个差役。
两人听命上前查验,果然看到了麻袋里的人衣服胸口附近站满灰尘,还有一两个凌乱的手印。
两人将查验结果禀告给了县令,县令又问高健:“那你将此人抓住后,此人是怎么说的?”
高健躬下身子,神色恭敬的回答:“他自己说的,自己是受命于秦月夕,姓陈,全名陈万祥,家住蔚城顾家村,与秦月夕乃是同村人,关系非同一般。是听了秦月夕的吩咐才夜探我家,就想知道我家银子到底凑够没有。”
“堂下人证,原告高健所言可是真的?”县令看向陈万祥。
陈万祥头也不抬,身子几乎是匍匐在大堂的地砖上,磕磕巴巴地回答着:“回,回大人
的话,我的确是,是顾家村人士,我和月夕商号的秦老板,秦月夕是认识,是同村。”
“是秦月夕亲口指使你,让你去夜探高健住宅?”县令竖起眉毛询问。
陈万祥此刻犹豫一下,微微抬起头,小声道:“也,也不能说是秦月夕亲口指使我的,但我的确是受了秦月夕的命令啊!是她派人,派身边一个使唤婆子吩咐我的,还说看我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