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那边……”
秦信泽话语迟疑,略抬起眼皮偷瞄了林氏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沉声道,“今一早就派朱管家过去传话送礼了,抓管家回来说进宫没瞧见万贵妃,但是瞧见了万贵妃身边的管事嬷嬷,那嬷嬷说让咱们家等着,说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自然会有一个答复,只是万贵妃手上有一些事情要忙,抽不得空,先等着就是了。”
“别是不想认账了吧?”
林氏立马睁开双眼,不安地看着秦信泽,“那万贵妃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那么多世家女子也曾显露过结亲的意思,万贵妃都瞧不上,咱们家如今的……怕是月染想要混合五皇子的正妃是难了。”
“儿子也是这么想的。”秦信泽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难,别说难了,之前若是甄氏不出事的时候还好,勉强多凑一些嫁妆,也能匹配的上五皇子。
可现在甄氏已经是疯疯癫癫了,遍京城的当家主母们都知道甄氏管家期间出了问题,治家不严,以秦月染现在境地,想要过去当原配正妃,已经是白日做梦了。
他言语中带着叹息,咬牙道,“不是正妃就不是吧,总
好过事情出了却没有解决之法要好。”
如果秦月染已经和五皇子传出有染的风言风语了,却嫁不出去,在侯府里熬成老姑娘,就真的要让全京城的人把牙都笑掉了。
“罢了,我是个老婆子了,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事情,你觉得可以便可以。”林氏手中的佛珠缓缓转动,又有要闭上双眼的意思了。
“母亲,您不能不管啊,这事您还是要出面的。虽说万贵妃让咱们等消息,可万一有个变化什么的……儿子这心里实在焦急呢。”秦信泽忙开口。
林氏倏地睁开双眼看向秦信泽。“你什么意思?”
“儿子,儿子的意思是……”
秦信泽也有些难为情,欲言又止地道,“儿子是想着,能不能请母亲亲自出山,穿着诰命服去宫里走一趟,拜会一下这个万贵妃。母亲您以前不是也在宫里养过一段时间吗,又有正二品诰命在身,命妇进宫拜见贵妃娘娘也是合情理的啊。您到了宫里以后,谈谈万贵妃的口风,表下咱们家议亲的诚意。”
秦信泽也是被逼急眼了,顾不得林氏会不会生气了,一口气把想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咱们侯府手百
了,已经是到了名声存亡的关键了。月染的事情,的确是儿子教育无方,才除了这样的事情,可追究到底,咱们府里上下的主子谁也摘不干净。月染必须要和五皇子结亲才行,而且最好还是万贵妃那边派媒人过来上门说亲,这才显得正式,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你,你这是在逼你的娘老子啊。”林氏有些不满了。
她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平日里出门烧香都是一年才一两次,如今没能颐养天年不说,还要为了秦月染这个小娼妇去求万贵妃,她这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母亲,您别怪儿子,那万贵妃身在后宫之中,儿子就是进宫,也去不了后宫啊,最多是在前朝叩见一下陛下,给陛下请个安就没别的事儿了,若是儿子能进后宫之中,也就不必劳烦母亲为侯府辛苦一趟了。”
秦信泽搬出了整个侯府,“侯府日后还能不能保住家风名声,全看母亲您愿不愿意走这一趟了。您是宫里出来的老人,那万贵妃想必也不会一点也不给您面子。”
“好啊,这真是儿女债啊。”林氏气的捏紧了手里的佛珠,却也没得别的法子,只能咬牙点头,
“你说的对,咱们侯府的主子,有一个算一个,别想摘干净。你教女无方,我更是个昏了头的,把你也养成这个废物样子,弄的今天这个地步,让我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出去卖我这张老脸了。”
听着林氏自嘲似的训斥,秦信泽不敢吭声,一双眼睛却坚持不懈地盯着林氏。
林氏悻悻摆正身体,“既然你是铁了心的要我去,为了咱们整个侯府,我也不得不去了。你去告诉朱管家,从我的库房里拿出我的诰命衣服来,今晚就焚香沐浴,明日一早,就进宫拜见万贵妃。”
“是,儿子马上去办!”秦信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立马一屁股从椅子上抬起,站在小厅中央,对着林氏作揖一拜,“儿子就不打扰母亲了,母亲今晚好好休息,明一早,儿子亲自送您去皇宫角门。”
“去吧,赶紧歇着吧。”
林氏心烦不已,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烦躁的闭上双眼。
秦信泽终于办成了事情,出门的脚步都比刚才进去的时候要轻快许多。
平日里,一家和顺没满,他自然愿意做个孝子。
可如今已经到了景安侯府名声存亡的关键了,孝
不孝顺的,他实在是顾不上了。
事已至此,秦月染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怎么样,就是真的打死,还不是坐实了外面传的那些流言。
且如今内宅里,大娘子已经不在了,主管内宅事务的自然就是老太太林氏的任务,林氏作为内宅主母,以及月染的祖母,自然有这个义务要保全景安侯府的声誉。
那请老太太出山,去进宫走一遭,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现在不让老太太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