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礼就着被反绑的姿势,被人用一根竹竿给担下了山,又被蒙上眼睛丢进一辆马车里,也不知颠簸了多久,最后摘下眼罩的时候他已经身在一座牢房中。
到这个时候他手脚上的绳索才被人解开,结果因为一个姿势维持得久了,他的骨头都僵住了,还是被人用力将反折的手脚扳开才能恢复正常的体态,只是这个过程也太过痛苦,让陈博礼几乎喊哑了嗓子,浑身汗如雨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走过来,一把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拽起来,又用麻绳捆住他的手腕,将他吊了起来。
“大哥,诸位大哥,你们饶了我吧!我都已经答应了秦家的条件,想要我怎么做你们倒是说啊!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这个场景陈博礼在小说里也看过,接下来他就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了,瞧瞧牢里这几个大汉的体型,一巴掌就能把他的脸打歪。
不,不对,他的脸已经歪了,不仅是脸歪了,连牙都掉了好几颗。
陈博礼忽然就变得忧郁起来,这样一来他会不会毁容啊?若是毁容了,以后哪家的千金小姐还能瞧得上他,难不成他连原本可以过上的平静富
贵生活也要失去了吗?
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就听得“咻”的一声破空声,下一秒他身上就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那鞭子是三股裹着牛皮的麻绳拧在一起的,上面甚至还沾了盐水,鞭子抽出伤痕之后直接被盐水煞得生疼,可怜陈博礼虽然是山沟里出来的,可是在家也是娇养出了一身的细皮嫩肉,那曾吃过这个苦头。
他想喊,声音就哽在嗓子眼儿里打转,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上吊着,翻出了大片的眼白。
只是一鞭子,就让陈博礼吃尽了苦头,然而这还不算完。
等到牢房里安静下来之后,陈博礼已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身上找不出什么完好的地方了。
他低垂着头,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吊在那儿晃悠着。
“怎么样了?”
一个女声在牢房外响起。
“司琴姑娘,三小姐交待的事,咱们自然会尽心办的,您就放心吧!而且咱们下手也有分寸,知道这人还有大用,只是让他吃些皮肉苦头,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很好!这件事办好了,三小姐自然有赏。”
那女声说话时,还有铜钱和碎银碰撞的声
音夹杂其中。
“这小子虽然是个穷酸书生,可身上带着的银钱还真不少,难怪上面会……”
“住口!上面的意思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小心祸从口出,有命拿钱没命花!”
粗豪的汉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司琴厉声打断了,就算他说的都是事实,但这哪里是他们这些下人能议论的事儿。
就老老实实当个聋子瞎子,按照主子的吩咐做事,办好了事领赏,办砸了事挨罚就是了,这样拿了几个赏钱就忘形的东西,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就算是他不想活了,也别带累了她!
二人的对话被陈博礼模模糊糊地听在耳中,如果说之前他还存着些只要配合就能少吃苦头的希望,现在那份逆来顺受的认命就被一股不甘的怒火逐渐吞噬了。
是,是他先动的邪念,地狱无门自己闯进来的,可是他也努力配合想要弥补了呀!
若是他们想要图谋什么,毋须动手,好说好商量不成吗?居然把他吊起来打了个半死,甚至还搜刮走了他的钱财!
那可是他千辛万苦才筹来的银子,他们凭什么据为己有!
陈博礼心如热油烹煎,与其说他是受不了自己莫名其妙挨顿打
,倒不如说是他受不了自己的银子成为别人的囊中物,只是他现在除了在心里痛骂一番,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一桶冰凉的井水泼过来,让陈博礼瞬间就清醒过来,他现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只盼着这煎熬早早结束,以后他定会躲秦家人躲得远远的,求他做秦家女婿他都不做了。
好在这回那帮大汉除了把他弄醒之外,并没有再对他多做什么,但也没把他从横梁上放下来,就任由他像般扇猪肉似的挂在那儿晃悠。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陈博礼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手臂存在了,牢房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就在牢房不远处停了下来。
“你可知道为何你今日要挨这一顿揍?”
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外面传来,那人没有现身,陈博礼无从得知她的样子,声音也不是他听过的任何一个人,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三小姐,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大汉转头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
陈博礼话一出口,就懊恼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刚才完全是被一股怨气驱使,才会让那句话冲口而出,来人自然是不愿意让自
己的身份暴露在他面前,才会不现身,可他偏偏要嘴贱地点出来,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呢么!
来人正是秦月朦,她虽然很不想再见到陈博礼,可是要让他成为使秦月夕上钩的诱饵,就必须有人来教他该怎么做,而这个人选毫无意外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