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来的男人自然是不肯认的,但是当秦月夕又拿出一份身契来的时候,他忽然一下子就变得沉默下来。
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这男人是福顺酒楼祝掌柜家里的一个下人。
县太爷看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祝掌柜眼红嫉妒新悦酒楼的生意红火,又抢走了属于他的客源,所以不惜派人以重金引诱新悦酒楼的伙计试图下毒。
在这个计划不成之后,又生出一条毒计,不惜花费更大的代价买通几人一同陷害吴掌柜和秦月夕,最终达到不仅让新悦酒楼倒闭,也让秦月夕以后都不能再找别的合作这种一举多得的目的。
“大老爷,如果您现在传唤祝掌柜过来,让他带上账簿过来,就能发现刚才那记载了大额银钱支付给几人的账本,就是出自祝掌柜之手。”
“这本是他的私账,想必这本账簿丢失的时候,他最近都过得惶惶不可终日吧。”
秦月夕恰到好处地把幕后指使者给点了出来,只是这回县太爷并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而是紧皱眉头地说:“秦老板,你这就有些想当然了吧,只凭着那个胁迫丁胜田的人是祝掌柜的私家仆人,就断定这件事是祝老板
指使的?”
“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本官信服,从而去传唤祝掌柜。你也是被人诬陷过的人,岂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他其实很清楚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儿,只是他才是这个县城的“父母官”,该怎么断案还轮不到一个女人来教。
这样的逆反心理让他只想跟秦月夕唱反调,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秦月夕无语地看着县太爷,这人的傲娇病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
虽然他现在是明摆着站在她的对立面,要给她找麻烦的,但她还是得暂时给他个台阶下,毕竟他是朝廷派下来监视顾梓晨的,万一她擅自动了他,引起朝廷的误会,再坏了顾梓晨的雪冤大计,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秦月夕还是强行按捺下心中的不适,给这个县太爷递去了台阶。
“大老爷,民女既然已经搜集了这么多的证据,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了。俗话说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可是想跟大家一起和气生财的,但也不意味着人家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我却只能束手待毙不能反击回去吧?”
“你要是能查出来民女是凭空污蔑了祝掌柜的,那民女甘愿接受大老爷的任何惩罚。
”
秦月夕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甚至也有很多线索证据指向了祝掌柜,县太爷也不得不下令将祝掌柜传唤到了公堂之上。
奇怪的是,祝掌柜一到公堂上,就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招了,甚至都没有试图为自己辩解开脱一句。
正如秦月夕所说的一样,也正如县太爷所想,祝掌柜把所有的罪责一力承担了下来。
秦月夕很想把幕后之人给揪出来,但是祝掌柜说得很坚决,一切都是他自己私心作祟,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毒计来,为的就是要把吴掌柜和秦月夕都一并陷害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县太爷的脸色变了几次,秦月夕直觉这二人之间似乎在通过什么暗语交流了一些信息,但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的猜测。
“既然真正的主犯已经供认不讳,那本官就此判决新悦酒楼吴掌柜、秦月夕秦老板为无辜受害人,下毒一事系福顺酒楼祝掌柜因妒生恨使出的陷害手段。”
“其余人等皆为从犯,此事性质恶劣,当从重从严处理,以安民心。”
县太爷最后的宣判结果,是将祝掌柜即刻捉拿下狱,关押三月之后流放边疆垦荒,并没收他全部的身家财产,分
别补偿给新悦酒楼及秦月夕。
这还不算完,还要他亲笔写下道歉书,张贴出来示众七日,以还新悦酒楼和秦月夕的清白。
至于那些从犯,几个身体虚弱的病患暂时居家养病,病好之后需到大牢中服刑三个月,同时各赔偿被陷害的两位苦主各白银一百两。
若是还不起的,则要写下欠条,由官府监督,将其收入留下足够其生活的部分,剩下的分别对两位苦主进行偿还。
最后则是关于对祝掌柜的仆人,以及丁胜田的处理。
那仆人自然是要跟着祝掌柜一起被流放的,他也没有什么私产好赔偿的,只能打一顿了事。
而丁胜田得到的赃款已经被他偿还了赌债无法追回,就只能在祝掌柜写出道歉书之后,由他站在旁边看护,防止那道歉书在一周之内被人为或被天气原因毁损。
在这之后,他也同样要蹲五个月的牢房才算了事。
至此,一场来势汹汹的风暴就此消弭于无形,等在外面的百姓们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想到不到事态会发展成如今这样。
一直选择相信秦月夕的人,自然都是欢欣鼓舞的,一个个高兴得仿佛是提前过年了一
般。
而那些群情激愤,围着秦月夕讨公道的人,则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没想到他们还真就是冤枉了秦月夕。
有的人还算又良心,打算留下来,等一会儿秦月夕出来了好当面跟她道歉。
有的则是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