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鬼手李正端坐其中,看到秦月夕进来便一指身边的软垫说:“顾少夫人快请坐。”
他将秦月夕坐定了,才有些无奈地说:“您来蔚城的原因,青雅姑娘已经大概跟我说了,唉,实在不必如此,不过就是来府衙回几句问话罢了,不必惊动您放下众多事情专门为此而来的。”
秦月夕摇头道:“李先生的麻烦全是因月夕而起,我岂能安心坐在家中而对此袖手旁观。”
“顾少夫人对朋友一片拳拳诚意,我真是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鬼手李脸上的笑意就不曾消失过,虽然这回的事扯上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稍微有些棘手,但他还是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
而秦月夕能在此时抛下家中一应繁琐的杂事,只为帮他解决麻烦,这份心意就着实让人感动。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忽然传来青雅冷漠的声音:“这位公子,我家夫人已经跟你表示过谢意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还望你自重。”
“哎呀,只是一顿酒席而已,小爷我又不多要她的,要是早知她这么小气,小爷才不要做这个出头鸟呢。”
那骚包男的声音随后响起,话
中无赖之意实在令人咋舌,听得秦月夕额头青筋迸出,太阳穴突突直跳。
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路数,这般夹缠不清的实在是烦人。
若不是她现在性子柔和收敛了许多,再有十个骚包男也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料理了,哪里还会被他缠得头疼。
“顾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位公子你认识?”
鬼手李诧异地问。
他从不曾听说秦月夕在蔚城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更不用说她还会欠人一顿酒,秦月夕可不是会愿意欠人情的人,但凡能还,必定早早就还了。
“说来话长,这个咱们闲了再说。”
秦月夕却不愿多谈此事,她对马车外吩咐道:“青雅,带这位公子去摘星楼,定下最好的房间,三日内的食宿费用都从我账上出了。”
她话音刚落,那骚包男就连连夸赞道:“这才对嘛,这才是感谢救命恩人的正确打开方式嘛,虽然一般都该是以身相许的,但少夫人已经罗敷有夫,那小爷就退而求其次,吃你一顿也算是那么回事儿了。”
秦月夕这回没有动气,反而是心平气和地说:“公子这就请跟青雅去吧,你若是在这儿再
多说几句,跟不上她的步子错过了,可没处找补去。”
“好的好的,那小爷我走快着点儿。”
那骚包男说完又高声喊起来:“青雅姑娘,你等等我啊,你跟你家少夫人一样,怎么走路都像踩了风火轮似的……”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追着青雅走远了。
秦月夕迎上鬼手李投过来的目光,神情就有了几分凝重。
“李先生,我才刚从里面出来,若是现在跟您一起进去,恐反而会对您不利。”
“这话从何说起?顾少夫人又为何会先到这府衙中来呢?”
鬼手李也是刚到府衙门口,还不曾来得及了解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秦月夕知道他还要进去见县太爷,便把刚才的事挑重要的说了一遍。
“居然还有这种事?看来盯上顾少夫人的人,对你的敌意太深,背景也不一般。”
鬼手李听完也是唏嘘不已,也明白了秦月夕为什么会说若是她现在与他一同去见县太爷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大老爷才刚在秦月夕这事儿上被人接连打脸驳了面子,自然是恨屋及屋,就算原本只有两分警告的心,在迁怒之下未必不能化出七八分刻
意为难来。
“李先生,您的暖房设计图的原图我给带来了,我誊抄了两份留在家里,有天赐小哥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有,我带来了山里的野花椒,顾师傅看过那些花椒粒,说是天下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花椒了。你把花椒拿给县太爷看,既然你订的那批花椒已经被扣押了,两厢一对比就能知道我手里的更好。”
秦月夕仔细地将她打来的证据一一交给鬼手李,虽然她不能陪他同去了,颇有些遗憾,但至少证据交到了他手中,也算是了结了一份心思。
“顾少夫人,有了这些证据,我定能把这些麻烦尽快摘除干净,正如您所说,设计这一切的人只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而不是真想对我怎么样。”
鬼手李将几样证据收好,微掀起马车车帘的一角向外看去:“我也该进去了,县太爷早就知道我来了,若是拖延太久还不进去,他怕是还以为我端着架子呢。”
他从不曾畏惧强权对谁低头服软过,自然也没把县太爷是否会迁怒于他放在心上,只是不想再增加秦月夕的负疚感,所以才会做出妥协退让。
秦月夕也很明白这一点,但是她
也不能明白地表现出来,就只能默默放在心底。
身为知己,当为对方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这才是为友之道。
鬼手李临走之前,吩咐车夫将秦月夕送到李府休息,又派了个人去摘星楼接青雅,全都安排妥当之后彩带了一个贴身小厮往府衙里去了。
秦月夕原本想在府衙外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