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昨晚拦过秦月夕路的小厮,他说话时垂头拱手,态度极为恭敬。
秦月夕怒极反笑,她还没见过又桀骜又死缠烂打到这种程度的人,原本只是想不理会他们,希望那人能识趣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反而是更得寸进尺了。
她不想当着顾师傅夫妇的面儿发火,因此只是冷冷地盯着那人说:“昨晚我就说了,你家主人想见我,就亲自来。现在你打扰到我吃饭了,出去!”
那小厮也算是个人物,一般人被秦月夕这么呵斥,多少都有些双腿发软背生冷汗,可他居然只是稳稳地又施一礼,退着出门去,就在门外站定了。
春杏关上门,将那人隔绝在门外,拎着食盒走到桌边。
她先把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随即退后一步就准备跪下来。
秦月夕反应极快,一把捞住她的手臂:“春杏,你要做什么?”
“少夫人,我不该不经您的同意就带那人上楼,还请少夫人责罚。”
春杏原本还想跪下去,可秦月夕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让她根本就无法跪下去。
“这不怪你,就算你不带他上楼,他也会自行上来
。”
秦月夕摇摇头,并没有想要责罚她的意思。
“顾大叔,婶子,咱们吃饭吧。”
她分别给顾师傅和顾夫人端了一碗粥,之后自己也端了一碗开始吃起来。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也都端起碗来,默契地没有提这个话题,而是招呼着秦月夕多吃点儿菜。
一顿饭吃完之后,秦月夕对顾师傅说:“等下二位便直接上马车,不管什么人来打扰都不要理会。”
“好,月夕,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婶子,安心去做你的事就好。”
顾师傅还想再说什么,却又摇摇头把话咽了回去。
秦月夕又转头对春杏说:“一会儿你收拾好了东西,就把老田他们几个叫上来,除了拿东西之外,也注意不要让人骚扰到顾大叔和顾婶子,等我回来咱们就走。”
春杏应了之后,秦月夕便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那个小厮果然还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就施了一礼。
秦月夕连个眼风都没扫给他,径直回到旁边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很快她又出门来,将自己随身的箱子放到顾师傅的房间,这才下楼去了。
那小厮紧随其后,在快到二楼的时候小声的提醒了
一句:“顾夫人,已经到这儿了,我家主人就在雅间里,不如就……”
“闭嘴!”
秦月夕头也没回,只是冷斥一声,就立刻让那小厮闭上了嘴。
“我不管你家主人是什么来头,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不要得寸进尺,不然就试试谁更能付得起代价。”
她说完径直下楼了,而那小厮则是停在二楼的位置没有再跟上来。
秦月夕准备先去柜台结账,不过祝掌柜不在,而是账房坐在柜台后面。
“顾夫人,这么早就要走了?我们掌柜的还想亲自为您送行呢。”
账房迟疑地说:“要不,您稍等一下,我们祝掌柜只是外出办点儿事,很快就回来了。”
秦月夕眉头一紧,心底的戾气险些要压不住了。
从昨晚到现在,总是有人不自量力地想要挑战的她的耐性,或许是她在顾家这段日子把棱角都磨平了,所以就有人真以为她是个好脾气的,可以随意拿捏了?
账房到底是个眼色快的,每日在酒楼中迎来送往的早就练就一身察颜观色的本事,见秦月夕表情不对就立刻改口道:“顾夫人,是在下说错话了,您离家这么久想必对家人也是思念得紧,
是该早些回去。”
“账房先生说得是,我跟祝掌柜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在多一次少一次,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秦月夕签好账单,直接结了账,恰好看到顾师傅夫妇二人也下楼了,身后跟着拎着东西的春杏和老田。
顾师傅走过来对秦月夕说:“月夕,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正好,我这边也结束了,您二位先上马车,我随后就来。”
秦月夕对他说完,忽地转头朝二楼看过去。
木制的围栏后空无一人,可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依旧如芒刺在背,久久都不曾散去。
她冷冷一勾唇,懒得去理会,就让那人偷窥上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顾师傅夫妻二人相继上了老田驾驶的马车,秦月夕也紧跟着上了车,这也是她特意安排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再拦下马车,从顾师傅夫妻二人身上打主意。
二楼的雅间包厢里,一位披着黑色大氅的少年从微敞的窗子向外看着,雅间的门微微一响,房里已经多了个人。
“家主,那秦月夕已经离开了。”
来人正是数次去请秦月夕的那个小厮,他汇报完之后,就安静地站在原地
等候指令。
“无所谓,反正我对她也只是好奇而已。”
那少年声音清冷淡漠,话语间带着一份漫不经心。
“我还以为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当年的第一公子,没想到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