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微微一勾唇,笑着说:“怎么,你这是想打架?”
她上前一步,随便活动活动手指手腕,将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
“谁,谁要打架?咱……咱可是文明人,那啥,动口不动手!”
李全原本一股热血冲上头,还真想拉开架势练吧练吧,可一看到秦月夕像是要动真格的了,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女子可是能单人空手斗一头巨虎的,猛地浑身一激灵清醒过来,顿时就怂了。
他们在外面争执,就惊动了左右的邻居出来看热闹,这动静闹得越来越大,等里正赶到时,大半个村里人都赶过来凑热闹来了。
“让让,大家都让让,里正来了啊!”
有人在人群后喊了一嗓子,大家就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就看到里正阴沉着脸走在前面,而一个面生的年轻人紧随其后。
“怎么回事?李全,听说你对上回签的地契有意见?”
里正在半路就听子渡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所以一来就直接对李泉质问起来。
“那地契可是跟你对了不下三遍,还按照你的要求添了条款的,你倒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到底哪儿有问题了?”
他也知道,李全这就是眼红人家顾家得了那块地之后种出好菜来了,不仅味道极好,听说还跟县城里的福顺酒楼签了供货的文书,那以后赚得可更多了。
“里正,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我那地可是按照石头地的价格贱卖出去的,可你看看,那是石头地吗?石头地里能长出那么好的菜来?我,我这不是被人诓了嘛!”
李全两手一拍一甩满脸懊恼不忿,向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讨起同情来。
“李全,那你口口声声说你被诓了,那不如就劳烦里正把当时签下的文书给大家伙念念,咱们各自都有添加的条款,看看是你添得多还是我添得多。”
“再说那块地,我接手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为了改善那块地的土质,我又雇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活计才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些全村的叔伯婶子们都可以作证的。”
“当初黄土成沙、砾石满地的时候你当烫手山芋一般甩给我,现下见到地里收成极好,就想着来分一杯羹,也不脸红羞臊,真是让我眼界大开。”
秦月夕话说得极不客气,对李全这种人一上来就得把他的气焰狠狠打压下去,但
凡给他留下一丝脸面,都能蹬鼻子上脸顺杆爬。
“是啊,顾家媳妇儿为了那块儿地可没少操心,买了农具雇了人,还亲自下地翻地、浇水,谁没看在眼里啊!”
“这有些人啊,以为那地里是自带肥力,草草翻一下就能变废为宝的,自己懒得好好弄,如今还眼红人家付出汗水换来的东西,怎么有脸上这个门,开这个口的!”
“这就叫不要脸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人群中传来一句又一句的议论声,都是站在秦月夕这边说话的,就算是零星的不同声音都没有。
李全原本还想博个同情,给自己增加点儿底气,没想到最后反而是闹了个大没脸,居然连一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可李全那是什么人,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混不吝,他这回来就是要给自己捞一笔的,就算是所有人都站在秦月夕那边,他也要从铁公鸡身上拔下几根毛来!
“我说你们跟着起什么哄啊?合着被诓了的不是那你们,不心疼是吧?”
李全顿时就跳起来了,伸手指了周围一圈儿,口沫横飞地说:“我那是块儿石头地没错,可那是因为
肥力压在底下,就没翻透,所以上面才荒成那样的!”
“顾家媳妇儿肯定是会相看的,否则怎么就相中我家那块儿地了?正常人她有买块儿荒地回去费劲巴力翻来翻去的?当初我是左问又问都没问出来,现在这么一想,哼!可不就是想要用最便宜的钱买最好的地!”
“你们,你们都是得了她顾家的好处,一个个儿地偏帮着她,是打量着我就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吗?”
他拿出平时在村子里撒泼放赖的架势来,反正这张脸就没打算要,扯着嗓子就喊开了。
秦月夕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表演,等他停下来打算喘口气的时候,就对里正说:“里正,烦劳您把那地契上我添加的唯一一条念给大家听听。”
李全正大口喘气呢,一听秦月夕这个要求,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摆手道:“念什么念,有什么好念的,什么条款那都是你诓我的证据,怕我将来反悔再把地收回去,好哇,我怎么到现在才看清楚!!”
“说什么废话呢,人顾家媳妇当时添这一条的时候,反复问了你多少次?不是你急着要把地出手,还嫌人家啰嗦,怎么,现在又
说是人家诓你了?你到底讲不讲道理?”
里正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泼皮无理也要搅三分,看来是铁了心非要闹到底,不让他拿点儿好处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顾青青气得小胸脯剧烈起伏着,这村里的泼皮可比周家老太太不要脸多了,她两只手紧紧在身侧攥着,若不是被秦月夕抓得紧,早就冲上去了。
“你这人好不要脸,自己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