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攀上高枝,也是她的本事。做奴才的,不守本分,嘴皮子倒灵快。” 芳闺正在李顺儿身后,此话惹得她直剐了他一眼,不过待到李顺儿要转还回身,姑娘紧抓着绢帕子,很快小步跑开。 半个时辰过去,豆沙又回到库房,“顺儿哥,我有事问你。” 李顺儿忙走到其跟前,微弓着身躯,满面带笑道:“姑娘,何时来寻小的。” 豆沙不乐得同他耍那些礼节,直言道:“前岁,我还见得太后娘娘的礼盒,如今是怎的?连个信也不传一封。” “这各种缘由,小的确是不知晓,不过太后娘娘定非是忘却了。连淮安爷儿也说,问过宫里头的老人,说是太后宫里都不让提小王爷的事儿了。” “真有这样的事,真是难办,”豆沙思忖一番,又道:“往年时候,太后娘娘都送些什么礼来?你且预备着,看看其他盒里可有能充数的。” “姑娘,这旁的倒还好说,只有一样,别说是小的,就连淮安爷儿,也未必有法子。” “是什么?” “这……我上次告给姑娘过,不知姑娘可还记得?”李顺儿瞳仁左右流转,有意低声说道。 二人忙出了库房口,李顺儿递给豆沙一张纸,豆沙摊开一瞧,立刻便笑道:“原是这个,不忙的,纵是使方子,也未必能做出相近的味道。此事我有旁的法子能了。”说着,便将发黄的纸递还给李顺儿。 晌午过半,小王爷正同豆沙说着话,淮安王身边的随从寻见他,请他去王爷房里。执瑜便起身,同豆沙告别,随他离去。 “兄长,唤我何事?”执瑜一进房门,便问道。 “不急,”白承瑾举起茶盏,伸手示意执瑜坐在自己对面,又道:“还是说你忙着陪旁人,嗯?” 执瑜一愣,当下低头老老实实走过来,在对面的八仙椅上轻轻坐下。 “说你懂事,一星半点的小事,你也闹得全府上下皆知;若说你不懂事,心底藏的那点小心思,倒也不少。” 执瑜单是垂首,并不敢应答。 “好了,”承瑾露出几分微笑,伸手拍拍执瑜的脑袋,柔声道:“不过是逗你,真那么胆惧,反倒不像你。” 执瑜也抬头,笑起来总仿佛显出几分憨态,只听承瑾又道:“申时,王府设宴,咱们在锦城的几个叔伯、中表兄弟特来府上一聚。旁的我都打点好了,你也是知晓分寸的,许也是生不了几多差错。” “是,执瑜知晓的。” “再没旁的了,你且预备好便是了,”承瑾挥挥手道,见执瑜起身向门口去,举杯呷一口茶,微皱起眉头,又道:“你外边儿那件裲裆,是个何种样式的?换一件去。” “这……执瑜不愿。”说着,便迅速开门离去,只余淮安王爷轻轻咳嗽,露出几分苦笑。 执瑜提着食篮,在院中寻着豆沙,尚未见其人,先迎面遇上桂枝,便开口问道:“见到姑娘没有,现在何处?” “瑜爷儿,姑娘才说了,现今正忙着,要不爷先去屋里候着,刚上了点心,爷尝尝。”桂枝一身鹅黄衫裙,唇上点着娇艳的朱红,轻轻笑了笑,答道。 “她现在何处,忙些什么?”执瑜没看她,向后探望着,又问道。 “应是正在庖厨呢。” 执瑜闻言,很快回身离去,直奔向小厨房,迎面而来便是往外走的豆沙,她满手沾染着乳白结块的面粉。 豆沙却遭执瑜一惊,想着手上的粉末别脏污了他的新衣才好,便连连后退,却一时立不稳脚跟,跌向后头,伸手向后扶着直打翻了桌上一盆泡着水的槐花。 好在执瑜眼疾手快,飞步伸出一只手翻转散落的木盆,另一只手攥住盆边沿,将它放回桌上。 “你没伤着吧?”执瑜忙看向豆沙,稍时便道:“衣上仿佛沾湿了些。” 豆沙低头检视周身, “方才不小心触碰到纱裙,才做的新衣,染了好些白面,”又抬头打量着执瑜,语中略带几分埋怨之意,“我才给你做得衣服都打湿了……” 执瑜这才垂首望着自己的衣服,展开掀起一瞧,方道:“却是湿了,不怕,稍时出门晒上几刻钟,很快便干了 。” 豆沙只以为他要将衣服脱下来,撇撇嘴并不回答,便到一旁去濯洗手上的面粉,边洗着,嫌纱上的结成块的粉,又扯着衣服在水里揉了揉。 “你才是,淋了这些水,去房里换件衣裳,莫着了寒气。” “贱皮子贱肉的,哪那么容易生病!”豆沙怨怼道,才一说出口,即刻便后悔了,这样说,执瑜怕要多想了。便回过身,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怎还不去换件呢?着了凉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