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什么,给我瞧瞧。”弄春调笑道,边是以手肘碰了碰豆沙的腰。 “姐姐别碰,痒。”豆沙也笑,拧巴着身子道。 二人打闹着,豆沙那只双飞燕帕子当下落在地上,她顿然从地上拾起,泄气道:“前些日子下的雨,浑都脏污了。” “呀,真是对不住,”弄春声调低了许多,凑过去瞧看着,忙道:“好豆沙,莫急,我这只绣好了赔给你。” “不必了,姐姐,你那只自留下吧,我再绣上一条就是了。” “真是不好,你本来就费了好多功夫……” “有什么的?”豆沙打断道,复又解释:“不过是一对双飞燕,有姐姐在,我们成双成对的,还缺这些个么?” 弄春深深望了她一眼,当下并未多说什么。 是夜里,豆沙来到弄春房里,向着她道:“弄春姐姐,夜里凉,我同你一起睡吧。” “嗯,我箱里放着薄些的毯子,这时节用正好,你去取出来披好。” “不必,我同姐姐睡在一边,我俩都不冷了。” 弄春拆着头发,轻轻摇摇头,笑着道:“哪儿的话,我又不冷。” 二人就此相依,同卧而眠。夜半时分,豆沙感到一丝寒凉,睁眼一瞧,便见得案边微弱的烛火,揉揉眼,定睛一看,才知晓是弄春正绣着花样。 似乎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原先预设好的许多,都渐渐偏离,好在她所信的,尚未变化。 初晨第一抹曦光洒落在豆沙面上,起身发觉弄春早早在院里晾晒衣服。嫌嗓子干,便到桌上倒一盏茶,桌上正放着一盒墨色方宝盒,里边四四方方叠着的一只帕子,勾着绿竹样子,豆沙会意,重又抬头望向窗外,嘴角微微浮起一丝笑意。 四月十五这日,执瑜早早换好衣裳,迎门便遇见豆沙,双眸霎时宛若红烛上被点亮的火苗,一时愣神,片刻才展露几分笑容,“你来了。” “我在这呢,给,”豆沙抬起一只锦袋,绽开圆满的笑容,又道:“你瞧瞧。” 执瑜直愣愣望着她,见她头上顶着两只略嫌娇气的花型丸发,五瓣花心间簪着银碧玉花穗状钗,发成瓣朵尖上插着烟粉色仿花瓣状的钿子,左右各落下浅绯色的穗子,妆容虽淡些,两颊上各点一星朱红,檀唇温婉,笑时却极俏皮。淡粉色留仙裙上浮着掺银丝线的白纱,微风拂过,波光粼粼,足踏一双淡粉绣花鞋,花样稍嫌繁杂些,只她背着手,前后摇晃,总也还娇嫩些。 “你快瞧瞧呀,光看着我了。”豆沙笑道,忙将脸偏向一边。 “唔……我这就看。”执瑜回过神来,忙抽开袋口的丝带,轻轻取出一瞧,原是一件裲裆,绣着别出心裁的槐花纹样,银线封边,蒙上一层浮云似的薄纱,颇有几分雾里看花之感,一旁还坠着一只银穗子。 “且穿上试试好不好,你可不知晓,为的攒这些个银线,日日去求王妈,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 执瑜细细端详着,又看向豆沙,面上浮起微笑,应道:“好,我这就去试试。”话音未落,便回身向屋里去。 “嗳,还回屋做什么,直接套上身不就是了。”豆沙正吃着糕点,嗓音因着遭黏糊的点心蒙住,尚还有些发软。 “唔……嗯,也是了。”执瑜笑着,总显出几分傻气,脸色也红润几分,只是不知为的什么。 执瑜说着,便揭开翡翠环扣,披上身,低头抚平衫衣,笑时显出几分憨态,问道:“你瞧,如何?” “极衬你的肤色呢,想着你衣裳多是白色,不好做得太艳,这料子你或许看不上,可已是我所有中顶好的了。” 执瑜呆呆点头,连声称谢,豆沙又道:“谢什么,你能收容我至今,我倒还还不上这份恩情呢。走,你随我来,也让弄春瞧瞧,好歹是她教我的手艺呢。” “唔,好的。”执瑜低着头,抚摸着细软的裲裆,缓缓应道。 豆沙走出去几步,觉着有异,回身一望,才知晓执瑜仍在原处,垂首摆弄着衣边的配饰,片刻仍未跟上。 “执瑜,怎么还不走呢?”豆沙唤道。 “嗯,来了。”执瑜抬首笑了笑。 豆沙见了,心中似乎晕开什么,很快别过头去,走她自己的去了。 “姐姐,你看。” 弄春正忙着摆正架上的花盆,一朵一朵调着花苞的朝向,闻声便回身笑道:“怎么了,豆沙,”细看去才见得执瑜正立在其旁,忙行礼,说道:“小王爷。” 执瑜一挥手示意不必,弄春才起身向着豆沙身边走去,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寻我,是有何事?” “你瞧小王爷身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