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村一进村口,目光所及之中最宽阔最醒目的院落便是里正李南的家。
晚间李南掐着腰迈着小步往家走,还未进家门儿就听到声声啜泣,委屈至极。
识出是自家小女儿的声音,他眉头耸立,推门而入。
“怎么了这是?是谁欺负你了,爹给你做主去!是不是苏白钰那小子,我就说他今天怎么突然和我说不干了呢!”
李湘哭的眼睛红肿,活像个金鱼似的。
李南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哭成这样啊?”
“还说呢!都是时娉那个贱蹄子搞的鬼,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咱们家湘儿都快得偿所愿了,谁能想到那贱蹄子今天竟然突然反水,弄得咱们家湘儿一身骚!”
说话这人是李南的发妻周氏,五官长得极好,就是上扬的眉尾,给人几分刻薄尖酸之感,再配上那一副大嗓门,将原有的美感都败坏没了。
前年李南当上里正以后,本是动了歪心思想要再迎娶一门小妾的,人他都物色好了,想要直接娶进门。
不成想,人都到了门口了,却被周氏硬生生的拿棍子打了出来,那场面热闹的不得了,整个十里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无奈之下,李南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守着这个母老虎度过余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不是说王地主来接那个小贱蹄子吗?”
李湘想起
今日白天受的屈辱,哭的更大声了,“都怪你,出的这都是些什么馊主意,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我勾搭上了王地主,这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吗!”
李南对这个二姑娘可是捧在手心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哎哟,到底发生了啥,你和爹好好说说,爹给你出气!”
周氏轻叹了一口气,将白日里说的事情尽数转述给了李南听,李南听完以后,一掌拍向脆弱木桌,木桌发出咯吱咯吱的轻颤。
“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这么污蔑我女儿,明明就是她自己个儿非要上杆子去给人家王地主当小妾,转过头来,竟然把所有的脏水都倒在咱们湘儿身上!还有这个王地主也是,胆子怎么这么小,知道人家有相公就落荒而逃,真是对不起他那一身肥膘!”
李湘对苏白钰的心思,李南心知肚明,正常家庭都肯定会阻止这种不轨之举,但是他宠女无度竟还反其道而行!
再加上他坚信自己的眼光错不了,苏白钰日后定是人中龙凤,若是自家姑娘能攀上他,没准以后他还能混个大官当当。
所以哪怕苏白钰已有人妻,但他还是同意李湘去积极争取,甚至在背地里出尽了损招。
王地主就是他介绍给李湘的,时娉的性子他可太清楚了,一看见人穿的富丽堂皇的,就挪不动步子。
果不其然,真的上当了!
原本事情就差今日临门一脚了,不
成想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姑娘你放心,这口恶气爹一定会给你出了的,这贱蹄子今日突然反悔,那是盯上了更大的财主!”
李湘揉揉眼睛,“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姐今天还去找我来着,说是我那个女婿被时娉勾的魂儿都没有了,让我好好收拾收拾她!”
李湘惊呼,“她竟然盯上了姐夫?”
“嗯呢,也不知道这小贱蹄子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还去绣品铺子里堵着你姐夫,虽然被你姐及时发现,但是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她勾搭你姐夫,如今你姐夫那一颗心都扑在了时娉身上,你姐的地位堪忧啊!”
“我说她为何突然嫌弃起了王地主,原来竟是想要抱姐夫这条大腿,我绝对不会让她轻易得逞的,我这就去和苏白钰说!”
李湘太明白姐夫对于他们这个家的意义是什么了,如今她身上穿的绸子,脚底踩着的绣花鞋,无一不是她姐夫的功劳。
若是时娉得了她姐夫的宠爱,到时候哪里还有她姐的容身之处,她家岂不是又要变回以前三餐不饱的境地?
就凭着她爹小小里正之职,例银少的可怜,哪里够她花的!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也绝对不会让苏白钰再被这个虚伪至极,贪慕虚荣的贱女人所蒙蔽!
李湘穿好鞋就想冲出去,却被李南一把拉住。
“这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冲出去不安全,更何况这事儿咱还没有证据,你就这么红唇白齿的往外说,她也不会认的。”
李湘急的直跳脚,“那怎么办呀?总不能就任着那个小贱人无法无天吧。”
李南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狠,“放心,她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这几日你要耐着些性子,多打探打探他们夫妻俩的动向,等时机一到,我们掌握了这小贱人勾搭你姐夫的证据,到时候就直接将时娉这个小贱人浸猪笼!”
李湘听了这话,嘴角微扬,轻哼了一声。
“贱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李南摸了摸她的头,满眼疼惜,“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真的想抓住苏白钰的心,就要去挽回自己的形象,低头认错也好,婉言求饶也好,只要你还能在他们周边晃悠,就早晚能抓住机会的!”
李湘自然不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