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欢眉间微皱,明显闪过不情愿,但眼下也不能说实话。
而且她怎么隐隐觉得,时娉知道了苏白钰的身份呢?
是苏白钰告诉她的吗?
时娉瞧着殷欢皱眉深思的模样浅扬着唇角,她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殷欢转变原因,自然就多了一分底气。
至于殷欢小脑袋瓜里琢磨什么,她才不在乎。
左右自己的小命暂时无忧就是了。
“苏夫人所言不差,但等到了寻安城,苏白钰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也不能时时陪在苏夫人身边,所以就算有心怕也是无力。”
殷欢尽可能语气平稳,不露出自己的不耐烦。
要不是圣心难测突然改口,她才不愿和时娉这种粗鄙之人同谋共事。
时娉听得出来,但无所谓的耸耸肩。
“世事难料,我明白的,到时就算出了事儿,也不会将责任推到殷小姐身上,殷小姐大可放心好了。”
殷欢听出时娉的暗讽,面色一僵,但想想接下来的几天还要和时娉在同一辆马车里,她稳住心神。
“不管怎么样,我只是希望苏夫人在宣城一切都好,若你不带着安宁是因为我的话,那你大可放心,之前我们之间是存在一点误会,但眼下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话倒有几分真情实意,时娉挑眉看了一眼,惊讶于殷欢的胸襟。
现代的时候宫斗小说她看的也不少,像殷欢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大多都应该高高在上,从不体谅人间疾苦。
但没想到殷欢如今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替她考量,虽说是暂时的,但怎么也是让人钦佩。
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谢殷小姐考量,不带着安宁一事并非是因为你,我自有打算,就不劳殷小姐费心了。”
殷欢见时娉眸子澄净,不像是和她赌气,便也就不再费心了。
她话已至此,算是她最大的善心。
马车内静了下来,时娉轻轻抚摸着晨晨脸庞,心有所感。
她不是没有想过带着安宁一并出来,无论如何安宁也是她信得过的人,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难情况,她也绝不会背叛她。
但之前殷欢设计陷害安宁一事,给她敲了一个最大的警钟。
她是可以利用安宁,但她会良心不安。
安宁对她而言既是铠甲又是软肋,不仅仅是安宁,换做任何一个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她都不忍心骑冲锋陷阵挡在她前面。
心甘情愿跟苏白钰牵扯的人是她,她便不能因为一己私利牵连到旁人,踩着别人的尸体
,踏上和苏白钰共容的路。
她做不到。
那至于她要如何自己走过这条凶险至极的道路,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前面的马车摇摇晃晃,花轻桥好奇不已地掀开车帘往后瞧着。
“时娉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吗?”
苏白钰闻言轻嗯了一声,因为殷欢身份特殊,他便没再多做解释。
“那之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一辆马车?”
花轻桥显然不知道苏白钰的心思,一脸天真的继续问着。
苏白钰也只得轻声回着,“是我远房亲戚家的表妹,她家就在寻安城,前几日来十里镇上游玩儿,正好跟我们一并回去。”
“你还有个在寻安城住的表妹呢?”花轻桥眼睛一亮,缓缓放下车帘转过身来。
苏白钰面色平稳,“并不常联系,只是这次凑巧一并回去而已。”
花轻桥见苏白钰兴致不高,想来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没有再多问。
而苏白钰瞧着恢复正常的花轻桥不由好奇,“你今日好像异常了些?”
花轻桥知道苏白钰说的是之前他怼时娉的那些事,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但转头便耸了耸肩,故作嫌弃的说道。
“我告诉你,我和时娉就是八字不合,自打她当了我爹娘的干女
儿以后,我看她就越发的不顺眼了!刚刚只是一时没忍住……”
苏白钰瞧着花轻桥闪躲眸光,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但想想花轻桥的性子除了嘴毒了些,心地还是十分善良的。
眼下继续再追问,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等着日后再细细询问吧。
花轻桥见苏白钰不再追问,重重的缓了一口气。
他侧着坐过身子掀开车帘,将悠然目光投向远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若是不这样对时娉将时娉赶走的话,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虽嘴上一直厌弃着时娉,但当有时娉的场合时,他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落到她的身上。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他是对时娉救了他大哥的这种行为表示感恩。
可后来当时娉要成为他爹娘干女儿的时候,他心底里却涌出一阵浓浓的不甘愿。
察觉到自己这种情绪,他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