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初升,花燃和湛尘回到阿芷家,刘叔正在院里修补渔网,暖黄的灯光下,刘婶端菜上桌。 吃过晚饭,花燃把草药和灵石一同扔给阿芷,让她去煎药,灵石是酬金。 阿芷没要灵石,珍惜地摸摸乾坤袋,里面有一把热乎的长.枪,这就是她得到的最好的酬金。 花燃也没勉强,随她去了。 外敷的草药是煮沸后的药渣,煮出来的药水也可以内服,配合购买的丹药一起吃更有效果。 整个小院都缭绕着清苦的药味,阿芷把煮好的药汤和药渣递给院中望天的花燃,然后美滋滋地找个僻静角落开始练枪。 她的动作太快太流畅,花燃都没来得及出声询问。 花燃看一眼两个药碗,再看看练枪的阿芷,心中思忖这姑娘的脑子是不是被打出点问题来,湛尘这个瞎子一看就比她更需要这碗药吧? 这是想让她送药过去么……她想了想,也没让阿芷端药去给湛尘,拿起碗往湛尘的房间走去。 敲开房门,看见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的湛尘,她招呼道:“你的药。” 她用布条缠住装着药渣的药碗,抬手扔给湛尘,湛尘伸手一捞精准接住,摸索着解下布条,将药渣倒上去。 他的动作很慢,药渣在手中还零零碎碎地往下掉,花燃看得烦躁,“当啷”一声将装着药汤的碗放在桌上,走过去一把扯过布条。 “笨手笨脚,浪费药。”她快速将药渣敷在湛尘紧闭的双眼上,再用布条缠住。 湛尘没说话,嘴唇紧闭,犹如雕刻一般唇线分明的嘴唇显得有薄凉,在白色布条遮去眼睛后,眉心的红痣也被遮挡,原先清冷的脸多了几分脆弱感。 花燃把药汤拿过来,湛尘听见动静后下意识伸手接过,却没接到,嘴唇触碰到温热的勺子。 “张嘴。”花燃说。 湛尘背脊紧绷,“我可以自己来。” 在他张口说话的瞬间,勺子从他嘴唇硬塞进去,药灌进他的唇齿,又苦又涩,他被呛得止不住地咳嗽。 花燃:“我喂你。” 湛尘警觉,“不用麻烦。” 这样难言的味道,一口喝下去是最好的方式,难道花燃新想到的折磨人的法子是要他一口一口喝下这苦涩的汤药? 他伸出手抓过碗的一端,微微用力想夺过碗。 花燃捏紧药碗不放,说书人说过人在失明的时候会变得无助,可以通过喂药的方式拉近距离,麻痹对方使之放松警惕。 她本来想在药里加点料,直接弄晕湛尘再带走算了,但是一般的药毒不倒湛尘,能毒倒的药目前她手上量不够,要是湛尘被迷晕后在半路醒来,后果更麻烦。 两人都抓住药碗用力拉扯,碗中浅黄的药汤晃荡,小小的瓷碗最终不堪重负,裂成两半,药汤洒了一地。 花燃火冒三丈,“好好的药被你弄洒,全部浪费掉,现在你满意了?我好意喂你,你还如此不识抬举,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湛尘感受着花燃的怒火,一时分辨不清她是真想帮忙还是只是捉弄他。 他道歉:“对不起。” “不用对我道歉,要说也是跟阿芷说,她在柴房煎了半个时辰的药。”花燃拂袖而去。 湛尘一时无措,沉默下来。 花燃怒气冲冲地进入柴房重新煎药,这次她往药里加进去十两黄连,然后端着煎好的药再去找湛尘。 这次湛尘没有再反抗,一口一口被花燃喂着比刚才苦上十倍不止的药,整个口腔都被苦麻了,却不敢再说什么。 次日一大早,阿芷家中就迎来两位客人。 其中一位是先前见过面传授花燃一大堆时灵时不灵秘法的说书人,另一位是陌生的英气女子。 花燃看到说书人就想起昨天打碎的那碗药,此刻的脸色不是太好,“有事指教?” 说书人原先表情有些讪讪,见到湛尘后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又转头朝花燃挤眉弄眼道:“道友进度如何?” 呵,花燃冷笑。 说书人轻咳一声,说实话这也不能怪他啊,佛修能和正常男人相比吗? 更何况还是实力如此深厚的佛修,一看就知是一心向佛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他拉着花燃,以背对众人的姿势将一打玉简偷偷塞到她手中,“这是我多年总结和购买来的秘籍,一定对你有用。” “我不要。”花燃推开表示拒绝,对说书人的靠谱程度不抱希望。 “诶诶诶,别不要啊!都是精品!”说书人硬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