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酒肆深处,一人慷慨而语,话音缓缓,有条不紊的述说大将军嚣魏牟取而代之,成为新魏王之事。 魏国应该效仿齐国! 当年姜氏齐国德行不显,合该有田氏齐国出。 如今魏桓子之魏国百年来,国土不断沦丧,土地不住缩小,国力不住衰弱,合该由大将军取而代之,重振大魏国之威风! “这……,大将军有意摄政大位?” 不由得,整个酒肆之内徐徐陷入一阵寂静,诸人彼此相视一眼,先前热烈探讨之音不复,实在是……这个话题太大了。 让大将军取而代之? 成为新的魏王! 否则……大将军还很有可能诛灭魏桓子一族后裔? 这是大将军派人传达的消息? 这……和多日之前兵谏下达的文书不合啊! “大将军此行不妥也?” 许久之后,一人左右而观,浅浅而道。 “有何不妥?” “大将军数年来,重建魏武卒,而今御敌于外!” “更有重塑魏国社稷之功,反观大王之行,除却饲养巨犬、嬉戏游乐以外,还有何用?而今诸夏正值秦国东出,大军压境。” “此等大王焉得可以护持我等!” 先前出声的那人给予严厉呵斥道。 “大魏国魏桓子一脉传承终究数百年了。” 一人忐忑而应。 “太公望一脉于齐鲁之地传承难道弱于魏国?” 有一人直言反驳道。 “诸位切勿迟疑,大将军之所以停留在大梁城,所为便是要稳定大梁城局势,唯恐大王一脉王族坏魏国上下之事。” “否则,由大将军亲往军中,秦将王贲早就被击溃,何以有今日之僵持。” “果然将大将军尊位定下,则大将军可以腾出手直往军中,镇杀王贲,统辖大军,抗衡秦国,恢复大魏国往昔。” “此不更盛!” 先前那激昂慷慨之言之人再次朗朗一笑,言语有序,述说大将军嚣魏牟之权衡大魏国赤子之心、忠勇之意。 “若然取而代之,大王如何?” 一人讪讪一笑,低语而问。 取而代之这件事,实在是太大胆了,当年那齐国齐康公之事,可不太好,一国之君主,直接被囚禁至死了。 “自然大将军先行摄政,待彻底击溃秦军之后,再行细细商榷。” “否则,有大王在大梁城这般掣肘大将军,牵扯大将军的精力,那么,大将军如何用心御兵于外?” 先前那人直接而道,似乎早就已经想到会有人这般而问。 “这……似乎可行。” 只要不是立刻决断,那么,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大将军早有此谋,自当可行……,哈哈哈,是在下多言了。” “诸位当为大魏国计,而非一人计!” 亦是之前那人摆手一言,随即觉得不妥,连忙笑语拱手,话锋一转,落在别处。 “……” “……” 当即,整个酒肆之内再一次热闹起来了,而且……在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推动之下,不到一日,便是传遍大梁城上下。 说道……大将军嚣魏牟勇武过人,军政之才大略,合该摄政监国! 大王应该以伊尹之事礼遇之! 更有言语,为何前线军中没有捷报传来,更是因为大将军被大王掣肘,大王不欲让大将军取胜,否则,大将军更是难以处理。 …… 凡此诸般,更是如洪流一般,席卷整个大梁城内。 “可恶!” “可有查清谁人肆意传播此言?” 距离那则酒肆之闲谈不过三个时辰,大梁城东城大将军府邸之内,嚣魏牟愤怒的一掌落下,将身前的木案硬生生击成粉碎。 粗犷霸道的神容上,满是怒意! 自己之所以坐镇大梁城内,固然是警戒着大王与王族反扑,令自己御兵于外的谋划付诸流水,但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行伊尹之事。 偏生如今大梁城内已然传遍,自己留守坐镇在大梁城,就是为了那事。 实在是可恶! 实在是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 是大王? 是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