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胜将军无意乎?” 续接先前之言,李信单手落在腰间的长剑上,迎着辛胜看过来的目光,同样笑语回应着,身为军中主将,能够独自一人攻灭一国。 那是何等的荣耀! 君不见上将军都快要封侯了,就算现在不封侯,将来将山东诸国一一攻灭之后,怕是会直接晋升彻侯之位。 幕府军帐中,军中主将甚多,有此想法的应该很多。 “能无意乎?” 辛胜也是朗声而应。 “哈哈哈,两位将军无视我等乎?” 身披浅黑色重甲,马兴亦是踏步而动,观李信将军、辛胜将军,左右相视一眼,朗朗大笑,实则……能够独自攻灭一国,对于任何一位自信的军将来说,都是渴求的。 “哈哈哈!” “哈哈哈!” “……” 一时间,整个幕府之内,笑声而起,彼此间,甚为欢悦。 立于上首的上将军王翦见状,也是微微一笑,秦中有此少壮,后继有人也,至于将来谁人领兵攻楚,自然是都有可能的。 自己率领蓝田大营数十万大军东出,燕赵灭于自己之手! 若然儿子王贲不出差错,攻灭魏国不难,就是要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将来也有一个很好的前程,诚如是,山东诸国中,便是有三国灭于自己父子二人手中。 这般情况于大秦来说没有什么,于大王来说,却不一般了。 怕是期时攻楚,大王不会再他们父子二人中抉择,至于人选为谁? 武真侯! 李信! 辛胜! 蒙武 …… 都有可能。 “攻楚之事稍远,若然你等有心,当在接下来拿下蓟城之后,一谋长远。” “目下,还万万不可懈怠。” 数十个呼吸之后,观幕府之内诸将仍旧在说笑,王翦也没有呵斥,近前一步,对于诸将以为警醒。 将来之事不可说,目下之事不可错。 “喏!” “……” 当即,诸将尽皆一礼。 燕王喜从燕山行宫归来,未几,便是亲自下达王书,加盖王印,颁下东退王书! 号召燕国子民收拾行装,向着辽西辽东二郡而去,以此避免接下来虎狼之秦的侵扰和劫掠,当其时,整个蓟城彻底乱了下来。 一户户民众为之哀伤,虽如此,还是尽可能的收拾行装,跟随大王东去,连数十万大军都未能够拦阻的秦国。 他们不觉得自己更厉害! 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整个本就有些萧索的蓟城更为之寂静,本为繁华热闹的燕国都城,如今却是鲜少在道路上看到行人。 “殿下,蓟城上下还有两万余的半户之人,统共加在一起十万有余!” 王城正厅大殿,燕丹立于其上,身着锦袍,眉目俊朗,虽如此,神容之上的愁容越发之明显,乃至于鬓间都有白发生出。 闻下首大夫鞠武回应之言,燕丹整个人神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何为半户之人? 那是没有成年男丁的人家,而近……整个蓟城之内尽皆是半户人家,无疑……要么是之前大战中身陨了,要么是被父王全部带走了。 “殿下!” “王城府库的财货粮草还有一半,足以支撑蓟城两万余半户三个月。” “武库之内,还有不少兵刃器械,然……许多新打造出来的兵刃和弓弩、甲胄都……都随大王东去了。” 又一人在殿下出言,那是王城掌库使,堪为王族远支,看着手上得来的消息,整个人面上也是不好看,话音缓缓,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语落,整个大殿之内陷入一阵长远的寂静。 燕丹那先前还有些难看的面上,已然隐隐麻木起来了。 “殿下?” “蓟城存留之地同秦军相差甚大,不若我等亦是退守辽西辽东?” 见状,须发灰白的鞠武徐徐近前一小步,对着上首的殿下看了一眼,身为心疼,对于独自逃走的大王表示无言的愤怒。 既然要走了,何须将整个蓟城掏空? 果然如此,殿下也无需继续留守在此,否则,只剩下一条路罢了。 说着,视线落在旁侧一位黑衣人身上,那是墨家巨子路枕浪,也是如今执掌蓟城残余大军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