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代,而商君强秦,却已然六世。” 齐国管子之论,秦王政自然在守藏室内阅览过,也精研过,作为当年能够辅助齐国桓公九合诸侯,一匡诸夏的大才,其人自有过人之所在。 可……管仲之变革齐国,只能够收的一时之效,是故,在管仲死后,整个齐国便是大乱,齐国的霸业也就荡然无存。 反观商君之于秦国,法理定下,举国遵守,则六世百余年来,大秦之国力蒸蒸日上,才有目下大秦独强独霸。 不过,四民之力,的确存在,没有商工的存在,整个咸阳城也不会如今之热闹,然商工之人,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 实在是国之蠹虫! 秦王政觉得王弟之所言,有些背离秦国法之本体,那是秦国的根基,是秦国得以强大的根基,历经六世检验的根基。 不能动摇。 王弟之语,略有不妥。 蒙毅旁侧听之,未敢插言。 “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这是昔者玄清与韩非论道之时,其人常论之言,安邦定国,唯有以法匡之,而法字的写法,在孝公岁月,是商君写就的。” “那是商君为当日之秦国写就的。” “而今,秦国诸夏之内,独强独霸,甚至将要一天下大势,那么,大王以为,商君若然在此处,所写之法会如何?” 具体的细枝末节,具体变动内涵诸般,周清没有多言,那些都是可以细细商榷的,甚至于都不是难事。 关键……在于一颗心,一个信念。 迎着王兄看过来的目光,周清神容未改,仍旧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刚才之语,或许有些大了,但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商君之法,行秦国百余年,已经快走完属于自己的进程了。 下一步,会有别样之法出现,取而代之,更加符合秦国之现状。 “武真侯之语……,也是寡人所求也。” 秦王政不复多言,无论王弟的意思如何,可有一点自己是认同的,那就是要变了,要对秦国的新局面,进行一变。 那一点,在文信候吕不韦岁月便是在变化。 登位以来,冠礼亲政以来,也是明悟商君之法不可能永久的实行下去,如眼下军中的军功爵,果然扫除山东诸国之后,大秦铁血锐士当如何? 那是大秦锐士得以无双的根本之一。 荡平诸国,再无敌手,奈何? …… 这亦是秦王政近来多阅览百家、诸国典籍的缘故,希望可以受益一二。 ****** 从兴乐宫偏殿离去的时候,已然暮色降临,天边远处的那最后一缕余晖,也只剩下留存在朵朵白云之中的赤红印记。 不得不说,尚食坊做的东西,还是可以的,一边随意吃着喝着,一边随意闲谈着,期间更有些许歌舞助兴。 两个时辰下来,都觉得腹中已饱,加上酒水的浸润,更为怡然,身后的蒙毅虽也是两个时辰,却没有饮下太多酒水,神志清明。 踏步而动,周身紫色玄光隐现,玄功运转,虽无意,可浑身上下的酒意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身上那浅浅的酒气。 “蒙毅,今日于殿中,可有所得?” 行走在前,旁侧有李仲派遣的一支黑龙重甲之兵护持,按照刚才大王临去后宫的口令,车府令也有车马相送的。 路过鸿台,仍旧如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般。 可惜,鸿台依旧,世事流转。 “蒙毅愚钝,于大王、武真侯之语,不为明悟。” “鲜少所得。” 蒙毅闻此,连忙拱手一礼,身下脚步未停,徐徐跟上。 今日自己宴饮相随,实在是……难以出言,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也插不上嘴,更别说提出什么意见。 最开始大王与武真侯之间谈论的法制可变问题,已然非自己现在能够触及。 其次,便是论及长生! 论及诸国风华! 论及楚国之事、江南之事、百越之事、北胡之事……,诸多话题,涵盖甚多,不拘泥于表里,蒙毅身为感慨。 大王冠礼亲政以来,举国重任加身,于那些事竟知晓的那般详细,还有武真侯,亦是博学深广,一语而落,都非泛泛之谈。 乃至于后面还提到后宫诸公子,这个话题在秦廷中枢之内,可是一个不小的忌讳。 按照惯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