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身侧其余人感此气氛,尽皆不言,如今的新郑已经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候。 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秦军未可直接破城,韩国或有希望! 若然破城,万事皆休! 轰!轰!轰! 等待之中,一个时辰似乎过的也是飞快,伴随着新郑东侧城门处传来的一阵阵轰鸣之音,整个新郑大地为之震动不已。 “武真侯,早有传闻猛火油之力霸道非凡,今日一观,果真如此。” 壕沟之车压上,弓弩手压阵,攻城云车上前,数百上千的兵士齐动四门,处于新郑东门之外,看着此刻城门出迸出的璀璨火焰,尽管相距甚远,仍旧能够感觉到一丝丝能量余波。 “猛火油之物,如今诸夏内,秦国陇西之地有,燕国辽东之地有,岭南百越也有,不过据本侯所知,燕国并未出售。” “城池虽固,但这毕竟是一座数百年的城池了。” 新郑乃是原先郑国的都城,在郑国的时代就传承了数百年,百多年前,韩国灭郑之后,便是将国都迁移至这里,如今虽加固了。 也不过是一位孱弱的老者披上一件新衣服,不堪大用。 “一击之力,城墙已经有裂缝了。” 刚才的猛火油之力迸出澎湃之力,大地颤动,城墙明显的晃动,不出意外,墙体内部已经损毁了,只消轻轻的推上一把,城墙就塌了。 闻此,周清单手挥动,看向叶腾。 旋即,大型的攻城车推进,百人合力,有着漫天羽箭压阵,背负盾牌,盯着城墙上落下的诸般火油、石块等物,硬生生的撞在城门之上。 有着先前的猛火油霸道之力,又是一击。 豁然间,整个高达的厚重城门化为碎片。 新郑东门失守。 “嗯,武真侯,是韩国公子韩非?” 城门不存,已然宣告此次灭韩大胜,三军正要齐动,却是一观一辆青铜战车从城门缓缓而出,虽然行走之间发出的声音很难听,但却是劲韩之时的象征。 叶腾眺望过去,看向武真侯。 “让他近前。” 一令而下,三军驻足。 混乱的城门战场之前,自动留出一条足够青铜小车通过的道路,然诸般弓弩手仍旧在压阵,驽马拉着,半柱香之后,近周清等人之前。 “韩非先生,你……做了一个很不明智的决定!” 去岁之时,韩非从咸阳中央学宫,留下一封辞呈,便是飘然离去。 对于此事,王兄并没有多言,朝野之内,也没有多言,周清也没有多言,该做的事情,自己也做了,但他……还是要自寻死路。 “此为韩国珍藏的法酒佳酿,请武真侯品鉴。” 紫衣铜车,俊逸非凡,浑身上下扩散一道道清静之气,面对眼前的秦国十多万大军,没有任何畏惧,放下手中的缰绳,弯腰从车内取出一坛陈酒。 又从车内取出两只碗碟,揭去封口,一缕缕酒香弥漫,一手持坛,一手持碗碟,倾倒一盏,迎向周清。 “固所愿耳。” 挥手一招,一股无形的劲力扩散,韩非手中的那盏酒水平稳的飞入手中,轻嗅之,的确非普通佳酿。 “韩非入秦,得武真侯看中,劫难不加身,请!” 一语出,双手持酒盏,一饮而尽,周清亦是如此。 随后,年头通达,自有一束佳酿迸出,落入盏中。 “韩非入秦,得秦王看中,欲行法之天下,此乃韩非之幸,虽有说难,但秦王未曾轻慢,此为知音之举,请!” 再次的斟倒一盏。 迎着看向周清,一饮而尽。 周清也是如此。 数息之后,再次续满。 “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韩非不若商君!” “商君节操,护法护学也!韩非节操,存韩存朽也!” “韩非之于商君,泰山土之别也,愧亦哉!” “有大道之学,无天下之心,韩非无颜立于人世哉!” 法家大才的韩非,终究还是没能够战胜尊荣王室血统的韩非。 这一点,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就已经洞察到,战胜不了与生俱来的族群认同,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注定要永远下去。 韩非欣赏自己,但……也厌恶自己,治学之韩非,屈从了王室血统之韩非,那般的韩非,还有什么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