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线的最高指挥官,张师长从来就没有这么绝望过,一个是前线的几千官兵的性命,一个是家国大义。
“师长,最新情报,伪满军第四旅和日军一个联队正在向河云县城调动,他们的目标可能是赵志国的阵地。”师参谋长钱康伯对张师长说。
张师长听到消息后,坐立难安,日军再次增兵,而他手中只剩下一个新兵团,很多新兵基本的训练都没有完成,把他们派到战场上去,就等于是送他们去自杀。
“把情况通报给陆子明和赵志国,让他们加强戒备!”张师长说。
“师长,陆子明已经打过电话来了,询问他们团还要坚守几天。”钱康伯问。
张师长抬头看了一眼钱康伯,他心里明白,这肯定不是陆子明问要坚守几天,而是他钱康伯要问坚守几天,根据师长在平城内的眼线报告,钱康伯早就让家里人收拾好了行李,只要听到防线守不住的消息,肯定会第一个离开平城。
“只要我们师还有一个人,就要给守下去。”张师长狠狠地说。
“是,师长!我钱康伯一定跟平城共存亡。”
钱康伯能混到参谋长的位子上,可不只是会玩女人那么简单,遇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这是他最拿手的事情。
张师长自然不相信钱康伯嘴里的话,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钱康伯是有能力,但关系到他自身利益的问题,这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赵自明跟张师长一样坐立难安,毕竟自己的亲弟弟在前线跟日军血拼,他怎么可能坐的住。
“哎,有时候我真想下令让弟兄们都撤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冲着自己的脑袋来一枪。”
张师长来到了赵自明身边,赵自明听到张师长的想法,先是一愣,然后又被张师长的想法给惊吓到了。
“师长,您可千万别想不开,我们师的几千官兵可都指望着您呢,还有平城地区的这些百姓,一旦小鬼子杀进来,他们可都落不到好。”赵自明连忙劝慰张师长。
张师长苦笑一声,正是知道自己还背负着巨大的责任,所以才没有走上那一条不得已的路。
“我知道你担心赵志国,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我担心对不起几十万呼同地区的父老乡亲啊。”张师长说,“我也知道,我没有能力将呼同地区给守住,但我也想尽一份力气,哪怕我知道结果已经注定。”
两个人沉默了良久,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心思,但他们却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用自己微小的生命为这个羸弱的国家做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拜托你一件事情!”张师长突然开口。
“拜托?”赵自明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师长您直接下命令就行了!”
“三天,三天之后的傍晚,如果我们还没有任何援兵,新兵团不愿意留下的新兵就地解散,愿意留下的士兵你带着他们往西走,去投靠我们西北军,相信西北军的同僚们看在都是西北军的份上,肯定会收留你们的,到时候我会把你提拔成营长,回去之后也能够得到重用。”
张师长面无表情,但语气非常沉重,似乎像是在求着赵自明一样。
“师长,我……您这是要让我当逃兵吗?”赵自明皱着眉头。
“不是当逃兵,是给我们师留下点种子,给我们师留下点希望。”张师长的眼神中充满绝望的祈求,似乎在求着赵自明可怜可怜他。
“我弟弟呢?”赵自明长吸了一口气,攥着有些颤抖的双手。
张师长没有回答赵自明,他已经决心赴死,跟平城共存亡,至于前线的士兵,能不能活下来都看他们的命。
赵志国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师的处境会变得那么艰难,晋绥军是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本来赵志国还打算以自己的一己之力,跟小鬼子拼一个两败俱伤,等晋绥军看到有机可乘的时候,果断出兵,可这完全是他一厢情愿。
现在日军又突然增兵,他们还能够撑住,可是其他部队还能够撑住吗?
“营长,刚开始两天,小鬼子嚷嚷着把您的头砍下来,可现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典厚听到其他方向响起的枪炮声,心里直痒痒。
然而赵志国却是越来越担心,他们这个方向越安静,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更大的危险等着他们。
“师部的最新消息,日军增兵了,命令我们死守阵地!”赵志国用树枝挑着火盆里木柴,完全心不在焉。
“增兵就增兵呗,我们还能怕他们不成?就我们这个阵地,小鬼子就是再来一个师团,也别想拿下我们的阵地。”
“小鬼子是打算对我们围儿不攻。”秦东升说。
小鬼子的计划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知道攻不下赵志国他们的阵地,但他们能把赵志国给困死。
“我们储备的粮食弹药能够维持多久?”赵志国问。
“至少半个月!”高仓回答。
“那我们就跟日军在阵地上死磕半个月,如果日军的后勤不能支撑半个月,他们就会不战而退。”
就算其他阵地失守,赵志国决定也要在阵地上守半个月的时间。
“姚鹏举,从今天晚上开始,特战队想办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