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暗哑又愉悦的笑声,袁芝瑶的双手被人轻轻掰下,“阿瑶,你怕什么?既然阿瑶愿意与我坦诚相待,这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不……不必了。”袁芝瑶双手放下,眼睛却还死死紧闭着。 轻轻的一枚吻落在脸颊,下一秒,宽大的袍子便将袁芝瑶裹紧,温暖干爽的感觉袭来。 “好了,不逗你了。这样真的要着凉的,我带你进卧房。” 袁芝瑶被打横抱起,她偷偷睁开一只眼,见凌琛身上不知何时也裹上了袍子,这才放心睁开眼,脑袋在凌琛的颈窝蹭了蹭。 躺在柔软的床上,袁芝瑶感觉倦意袭来。凌琛转过眼不看,柔声说道:“穿上里衣早些睡吧,我先回屋了。明日我卯时来叫你,与我一同去连伊山。” 袁芝瑶点点头,“阿瑶有些期待。广袤的荒地,远方的山峦,该是怎样一种景象的。” 怎样一种景象?一路坦途后是绵延的连伊山,白雪皑皑覆盖山体,而峰顶景色更令人沉醉,令人流连。 大概如刚才在净室看到的景色一般,只是不及连伊山下那般干涸,而是水源充足、草木繁盛。 * 第二日卯时不到,袁芝瑶便被凌琛唤醒。她双眼惺忪,转头看向窗外,天空还是一片蓝黑色,带着点熹微的晨光。 袁芝瑶正想起身,忽地感觉身上没有一丝束缚,这才想起昨日不知为何躺下便昏昏沉沉,眼皮一闭便什么也不知晓了,竟是连里衣也未着。 许是昨日施粥累了,再加之凌琛的逗弄,有些身心疲倦。 “侍……侍郎先去别的屋子等着吧,阿瑶换身衣裳洗漱一番。”袁芝瑶将衾被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圈,躺在床上不肯起身。 她的脸因为害臊又红又热。 凌琛眉心蹙起,有些担心,难不成昨日净室中……真的受凉了?不然脸怎红得如此厉害? 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在袁芝瑶的额间探了探,“果真有些发热。” 说罢便上手要将袁芝瑶身上的衾被掀开,“许是昨日受凉发烧了。快把衾被掀开,你这样裹着容易捂住毛病来的。” “不……不要,阿瑶觉得冷!”袁芝瑶死死拽着衾被就是不放手。 “发冷吗?我给你拿些厚实的衣物穿上。我扶你起身,倒杯热水喝下,再去请个郎中看看。” 凌琛单手探进衾被中,准备撑着袁芝瑶的后背将她扶坐起。手心中传来柔腻的触感让他一愣,凌琛一脸狐疑地看向袁芝瑶。 袁芝瑶的脸烧得更红了,她将衾被往上一拉,盖住了脸。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出来,“我没发热。昨日躺下便合了眼,尚未来得及穿上里衣呢。” 凌琛的手还放在衾被中,袁芝瑶的话让他回想起昨日的种种风景。 他深吸了一口气,花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压下的欲念,如今又抑制不住地汹涌起来。 凌琛喉头滚动了几息,终于起身,“我去书房呆一会儿,快出来吧,别闷着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袁芝瑶听着屋里没了动静,这才将脑袋钻出衾被。 凌琛已经离开了,袁芝瑶松了口气,忙将衣裳穿好,又洗漱收拾了一番,出了门去书房找凌侍郎。 今日起得如此早,因着连伊山离肃北城中有些距离。二人坐马车前往,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到达。 袁芝瑶下了车,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远处延绵不绝的应该就是连伊山了,如今还未立春,从山顶往下,有一大半的山体都被白皑皑的雪覆盖着。 山下是宽广的土地,却寸草不生,荒凉至极。 袁芝瑶不由地生出一股悲凉的感觉。 “侍郎,这地方虽大,可究竟该如何种植占城稻呢?” 袁芝瑶朝四周看去,“这里没有水源,占城稻种植需要的水该从哪儿来?” 凌琛带着袁芝瑶往前走了一段,他指着脚下的土地说道:“如今肃北正处于冻土期,冻土层的冰碴子化了,便有了水。连伊山上的雪融化了以后的雪水,也能用来浇灌。我准备命人在这地上挖一条条的沟渠储存融化的水,还有连伊山上挖几条沟渠,将融化的雪水引入。” 袁芝瑶点点头,水源的问题似乎有解,在此处种植占城稻可以一试。 “但是……”凌琛叹了口气,“等雪融化至少还要三个月的时间,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百姓的农田,若是他们能多相信我们一些,才能尽早解决饥荒问题。” 袁芝瑶忽地想起往年夏季,在袁府中,大夫人和嫡姐会搬到背阴通风的屋子里,再在屋里放上冰块,那叫一个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