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凡其实心中窃喜,但他仍厉声打断了小妾的哭声,“放肆!袁娘子是这府邸的主人,岂能容你如此造谣?再说了,若真的有缘,袁娘子能成为我杜某的小妾,是杜某的福分,也不许你如此说她,你这是犯了七出之善妒!” 杜凡话音刚落,凌琛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无缘。”惹得余平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袁芝瑶觉着这些人怎的如此欺负人,原来从都城来的官大人,也不是个个都像凌侍郎和余少卿一般好的。她朝各位福了福身,说道:“阿瑶还有要事,便不叨扰各位了。” 袁芝瑶今日便是按照凌琛的吩咐,去东坊转悠一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凌琛给的银两足够多,袁芝瑶甚至觉着能租下东坊那间最大的铺面。只可惜,她对银子确实是没什么概念,又逢灾后商人重利抬价,见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在高价的基础上又抬了一抬。 袁芝瑶看着手中的银两,竟是连个小铺面都租不下来,便犯了愁。 刘县令听闻朝廷车马已到,终于是病好了,收拾妥当从县令府中往县衙赶去,恰巧碰上了袁芝瑶。刘祥看到袁芝瑶的刹那,又想起了那日滚烫的水,顿觉喉间一紧。但对着这张绝色的脸,着实是发不起火,“袁二娘子?你在这作甚?” “刘县令,阿瑶想在东坊租个铺面给人算命。阿耶的手艺,总是要有人传承的。” 刘县令惊讶,“哦?袁二娘子也会算命?” “自然。不知县令大人可曾知晓,过去阿耶从不让阿瑶抛头露面,只需待在府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略知一二。听闻袁二娘子喜静,不爱去那些个闹人的聚会。” “看来刘县令并不知晓。其实是因阿耶打算让阿瑶继承衣钵,于是整日整日让阿瑶在屋中学习算命术数。阿耶还说,算命之人少沾惹世俗,方能通透,窥得天机。”袁芝瑶为了这一番话,昨夜思来想去编了好久。本想着等将来算命铺子开了,等来刘县令再与他说道说道,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刘县令觉得袁芝瑶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当初便觉得奇怪,这袁家二娘子生得如此貌美,为何从不出来见人?若是家中夫人打压,袁芝瑶和她的阿娘也该反抗反抗,为自己出头的,就像刘祥自己府中后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明争暗斗一样。如今看来,原来真实的缘由在这。 刘县令点了点头,转身朝店主说道:“张掌柜,你出的价实不实你自己心里清楚。这灾后你也没少挣吧?我是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才放任没管。现今朝廷派了户部侍郎凌琛来赈灾,这东坊的市价是该管管了。这位小娘子如今是凌侍郎的婢子,你若是能出个底价,凌侍郎说不定能既往不咎。” 那位张掌柜一听,自知理亏,生怕错过这么个讨好朝廷官员的机会,忙给出了个合适的价格,“还要劳烦小娘子回去和凌侍郎说说好话。” 袁芝瑶腼腆地笑了笑,不置可否,又转头看向刘县令,“今日多谢刘县令。” 刘祥摆摆手,不过小事一桩。他感到好奇,忍不住问道:“这凌侍郎未曾阻拦你开铺子?将来银子挣了归谁?” “未曾,就连手里的银子都是侍郎专门给来租铺子的。阿瑶若是挣了钱,自然是要给侍郎的。” 刘祥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芝瑶这算命大师后人的名头便能碾压许多人。铺子选在东坊,官员和富豪乡绅居多,他们花钱不眨眼,又信命,自然愿意来试试。凌琛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花点钱替人租个铺子,往后的银子那可是源源不断。 想到这,刘祥倒是觉得凌琛也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说不定,库银一事,给他点好处便能平息。前两日刚去西坊找了老六,两天过去了,李大这个小郎君还好好活着,刘祥这提起的心就没放下过。现下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兴许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见耽搁了点时间,刘祥与袁芝瑶打了个招呼,便匆忙往县衙去了。 袁芝瑶又与掌柜攀谈了一会儿后才仔细瞧了瞧,盘下的这家铺面,大小适中,以前是一家药房。因着灾后翻新过,里头干净整洁。靠门边的地上立着一块匾额,上边空空如也,袁芝瑶想找人写上店名给挂上去,店名便叫“命格堂”吧。再将府上阿耶的书籍搬来,选个黄道吉日便能开张。 此事办妥,袁芝瑶回了府。路过县衙并未见着凌琛,想是赈灾物资和银子已经安顿好,人也进了县衙,在与刘县令商议赈灾事宜了。 * 两刻钟前,县衙门口屹立着满脸威严的官兵,和一车车的粮食银子。看热闹的百姓很多,都在议论纷纷,感慨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刘县令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进来,边走边说,“快回去快回去,有什么好看的。赈灾的粮食自然会发到每个人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