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娇奴开着酒肆,客人们原多口舌是非,我也没有特别在意。炀王虽然已经解了禁足,但是不日就要下放到封地。孙太师的证据,二哥也搜集得差不多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捅出来。孙太师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龌龊,二哥的调查已然让他焦头烂额,首尾不能相顾。五皇子马上就要晋封太子了,可以说形势是一片大好。 姐姐的大婚之期也定下来了,我和二哥,找时间特地带了姐姐去五皇子庄上。我们坐在马车里,看着车外经营着小茶馆的夫妻。我问姐姐:“你看到了吗?” 姐姐大大的眼睛,盯着那容貌和自己酷似的中年妇女,仔细端看,慢慢地湿润了眼睛,笑道:“看到了!是我爹娘?” 我会心一笑:“算我送姐姐的成亲贺礼,好不好?” 姐姐轻拭眼泪,微笑道:“再没有更好的啦!之思,你帮我找到的?” 我痛快地甩给二哥:“我哪有这个本事?是二哥!” 姐姐笑我:“那怎么算你的贺礼呢?” 我搂过姐姐,笑道:“我没有这本事,只有这点子。我想着,姐姐大婚,肯定还是希望父母都能看到的吧?” 姐姐点点头,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二哥说:“这个交给我来办。在婚事前,得先与你爹娘相认。当年孙太师还是户部尚书,他利用职权之便,在登记人口的时候,使人用死婴偷换了你。所以你爹娘只当你出生便夭亡了,并不知道你已平安长大。”他说:“你原是正月十五的生辰,比之思要早两天。” 姐姐惊讶:“之思早知道了?今年十五大哥成亲,你那样忙乱,还把生辰礼给我送来了!” 我嘻嘻笑道:“乱撞上的!我原是沉不住气!”姐姐就被我糊弄过去了。 二哥才不信呢,但也不会戳穿。那礼我足足备了三个多月,会沉不住气? 二哥和姐姐忙着办这个事,我抽空跑去找海娇奴。 我和海娇奴说:“过些日子,姐姐大婚,你要不要也来凑个热闹,沾沾喜气?” 海娇奴说:“我这样的人,去怕是不好。” 我驳道:“自来我们也不信这个!我可和你说,新太子大婚,这京城里哪家排得上号的不来作贺?”我意味深长:“到时候,只怕青年才俊翩翩公子多得是!你就看不上那些朱门贵子,养养眼不也好吗?” 海娇奴心动道:“果然如此!而且不瞒你说,我两嫁都不曾大办过。这正正经经的婚事,我倒真想亲眼看看呢。” 我忙道:“那不是正好吗?太子大婚,那可是婚嫁礼仪之最啦!” 海娇奴又问:“那到时候,我怎么弄进去呢?” 我道:“你就和我一起,权充作姐姐的姐妹。到时候,太保府拦门,东宫里闹洞房,都有你的份!” 海娇奴道:“你是真给姐姐淘气,敢叫我来拦门闹洞房。” 我俩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忽然走过来个怯生生的小丫头,道:“给郑二小姐请安,我家主人请二小姐到对面叙话。” 我大感惊奇,望望对面,原是一家挺气派的双层客栈。 海娇奴警惕道:“你家主子是谁?” 那丫头道:“是郑二小姐的旧识。” 我向海娇奴笑道:“上一次这样请了我去的主人,最后做了我的大嫂子。这怕不是二嫂子有请?” 海娇奴冷哼一声:“这么说,你是要进刑部大牢了?” 我笑了几声,道是且去看看。海娇奴不无担忧地目送着我。 我随那丫头进了客栈,大堂里满是用膳的人,还挺嘈杂。待得上了二楼,倒是安静了些,仍隐隐可闻楼下呼喝之声。走到走廊尽头拐角处,有一雅间,门口立两个护卫,我隐隐感觉不对。正要悄悄后退,那两个护卫开了门,我感觉背后猛地被人一推,生生跌进去,撞进一人怀中。 我吓得尖叫,不及推拒,就被狠狠推到桌边。桌子撞得我生疼,登时把叫喊噎了回去。那人抓起我的手腕,恨恨道:“郑之思,你终于还是落到本宫手里了。” 我睁大眼睛,是炀王! 他抓住我的下颚,抬高道:“让本宫看看,你是怎么勾引尤顸的?”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唇:“深夜还在你房里,与你偷会?嗯?” 狭长的凤眼瞟到我的手腕,微微凝眸,我紧握的拳头松了松,心跳的飞快。炀王冷哼一声,松开我的手腕,却抓住了我的手镯,用力向桌面砸去。 我心念飞转,努力伸长手指转动手腕,意图支撑,随着一声“啊!”的惨叫,我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你为了这镯子,手都不要了?”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