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劲节居园子里都是竹子,看起来还是郁郁苍苍的。二哥也在,闲来无事和大哥对弈中。大哥见我俩同来笑道稀客。 我道登门的岂止稀客,只怕还有喜事呢! 二位兄长诧异,二哥笑道:“怪道大哥输给我了,原来是红鸾星动,情场得意。”大哥呸道:“输了就是输了,你小子长进不少,大哥我甘拜下风了。”我们哄笑。 二哥问是哪家女子?我笑道:“是清安县主。”二哥蹙眉:“你们何时和她走得这般近了?”我和姐姐把县主的话学了一遍。 大哥迟疑:“县主?她......她愿意和我同去边关?”我点头道是。 我见众人皆无言沉默,突发奇想道:“我下帖子把她请来,大哥见见?” 二哥皱眉:“又胡闹!” 我道:“什么胡闹?本来嫁娶就是两个人的事,如今清安县主见过了大哥,喜欢,这‘八字’的一撇不就有了吗?再请了县主来,大哥看了要是也中意这事不就成了吗?” 众人觉得我说的好像有些简单,但又确实就是这么回事。大哥的脸几不可查地红了红,说,那好吧,到时候人请来了,我偷偷去看一看。 大哥同意了,二哥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们欢欢喜喜地去写帖子、办筵席。 次日,县主的车驾果然依时来到府前。我和姐姐见县主下了车,问了安,便迎将上前。县主今日是粉色衣裙,白色大毛披风,发上除了簪饰还插着一枝鲜梅花,小巧别致,幽香阵阵。我大赞县主雅致,县主笑笑道:“高兴。你两个给我下帖,想是有好消息,所以我很高兴。” 我们嘻嘻哈哈地穿廊而过,先引县主到泰然居拜会过了爹娘。太保夫妇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不拘束着我们小辈了。我们就到姐姐的栖竹苑去聚齐了。 上次在八珍楼,感觉县主爱吃辣,又能饮酒,于是姐姐的意思,索性让小厨房做了暖锅来吃。冬日里本就菜少肉多,时鲜的冬笋什么的又都是锅子的好伴侣。县主看了果然欢喜,说是团团而坐更显亲密。 我们就在院子里说着话,姐姐与县主谈讲些诗画。我趁机和香绢耳语,叫她递话给大哥去。 从大哥的劲节居到这里虽然要绕个圈子,但是就像寿客园和蔓院一样,其实不过一墙之隔。我原意思叫大哥做一次窥宋玉的墙头东邻,这对他来说岂是难事?谁承想,香绢回来脸色不对,我觑个空尿遁,忙问她怎么回事。 她也急道:“奴婢劝了大公子好久,大公子就是不肯!”我吃惊:“什么?”香绢道:“大公子说,清安县主名节重要。” 我当即风风火火向劲节居而来,劈头盖脸就问:“大哥是不是觉得清安县主命格不好,冲犯夫宫,所以有所疑忌?” 大哥皱眉道:“这种无稽之谈不要再说了,没得坏了县主的清名。”我奇道:“那我特地叫丫头通知你县主已到,你为何不看上一看?” 大哥嗫嚅,道是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终归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万一传将出去,对县主不好。 我见有点意思,下定决心要促成此事,别也不别,扭头而去。 回到栖竹苑,我换上笑脸,殷勤奉劝,直把县主灌了个薄醉。然后瞅着她微醺的醉脸不怀好意地笑道:“县主久坐,我们走动走动散散酒意啊?”清安县主迷迷糊糊点头,姐姐疑惑地看向我。 我也不管这段即兴发挥,姐姐跟不跟得上,只自顾自地引着县主状似无意地闲步。口中不停地瞎念叨:姐姐住的是栖竹苑,取自鸣凤在竹,所以院子里种的都是梧桐。这里是我的蔓院,都是些蔷薇和香花藤草之类。那里是二哥的寿客园,没得说,一院子菊花。还有这里这里,是劲节居,取清劲挺拔忠孝节义不可动摇之意。 我笑嘻嘻地道:“这院子里都是竹子,而今就这个院子最好看,我领你去瞧瞧!”姐姐惊讶地看着我,刚要说话,我赶忙打岔:“姐姐也觉得看竹子是个好主意不是?” 我拉着清安县主就往里跑,姐姐来不及阻止,只得跟着。不想二哥来找大哥说话,我们刚进去就和两位哥哥闹了个对脸。 清安县主和大哥俩人脸刷地红了。二哥也是一愣,随即怒道:“胡闹!还不带县主回去!” 我就不:“县主反正是为亲事而来,便叫二人见上一面何妨?” 二哥数落我:“你瞎胡闹,若是坏了县主的终身大事怎担待得起?” 我反驳:“正正是因为终身事大,所以我才要他们见一面的啊!不然一面不识的,若是彼此无意,岂不是将一生幸福都断送了?” 县主听了我的话,抬头看向大哥。大哥低着头,颇有些无地自容地拱手道:“小妹胡闹,县主勿怪。”县主见大哥这个样子,白了白脸,苦笑道:“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