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来冲绳的海边,北川星等人都戴上了泳衣,在更衣室换好衣服之后,一群人在租来的沙滩伞下集合,诸伏高明和齐木久留美忙着把沙滩椅和小桌子撑开摆好,降谷夫妇则是去买了些果汁饮料。 齐木柊奈带着三个小孩溜溜达达地靠近水边,坐在海浪打得着的地方望着抱着游泳圈被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拉下水的北川星,甜美的眼眸此刻充斥着和齐木久留美如出一辙的温柔。 但与之相反的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心情。 初夏天气下海,换上了泳衣之后,冬日里被层层衣物包裹起来的那些痕迹也随之暴露。男孩子们发现北川星的身上有大量的伤痕,针孔痕迹或者是抓痕、刀痕、鞭笞、灼烧痕迹,遍布在小女孩瘦小的身躯上,令人不敢深思。 “这是怎么造成的?”降谷零摸着她手腕上的一个痕迹,小心翼翼地问。 北川星看着这道疤痕想了想,才道:“是我父亲做的。小时候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拿皮带把我的手绑起来,不给饭吃。” 经常一被绑就是好久,久而久之手被勒破了皮,皮带在手腕上留下了痕迹。 她收回手藏在海面下,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啦,有些我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毕竟人的记忆是有限的,多出来的空间还是要记一些美好的事情吧。”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约而同地想,撒谎。明明你总是会做噩梦。噩梦里应该都是这种事情吧?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能忘记?如果真的能够轻易忘记,怎么会有那么多大人还在因为年幼时的心理阴影而痛苦挣扎。 他们像齐木柊奈和齐木久留美往常做的那样,摸了摸北川星的脸颊,然后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莫名其妙被抱住的北川星:“?” 他们该不会以为她真的很在意这种事吧?她是真的忘得差不多了啊。虽然说在有记忆时确实经历过三年那样的日子,可是那之后所经历的可怖一切早就覆盖住了那三年的痕迹。如果要说她还心有余悸的,只有那间无数人影走过的实验室,还有那个狭小的半透明居住室。 那才是她最不敢去触碰的存在。 但这些都不必让同伴知道。那些东西离他们那么遥远,知道了也只是平白增添担忧。所以就让他们把那些痕迹当成是噩梦吧。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会儿同伴的抱抱,然后滑稽又有活力地踩着水试图让自己游起来,可惜她还没上过游泳课,这会儿就像只不会游泳的鸭子,只能随波逐流。 不过这样也挺不错。 她放弃挣扎,仰躺在水面上淋浴着日光,心想大海不愧是生命的摇篮,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意识昏沉之际,一股带着冲击力的冰凉打在她脸上,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抹了一把,睁眼便看到拿着水枪的降谷零一脸得意地在笑,见她看过去,还特意瞄准了她又来了一击。 被打个正着的北川星:“……” “Hiro!”她大声喊,“zero欺负我!” 诸伏景光正好抱着刚组装好、装满了水的水枪下水,一听她这么说,立刻严肃地点点头,道:“我马上给你报仇——zero!吃我一击高能电子光波!” “嗯?哼,没想到你竟然会使出这一招,看来我也不得不露一手了!”降谷零杀气腾腾地说,“投降吧hiro,看我超雷激光炮打得你片甲不留!” 北川星努力远离战场,还不忘回头挑拨一下:“hiro加油,你绝对能赢!zero是不可能赢的!正义不会被邪恶所打败!” 降谷零:“我即是正义!” 诸伏景光:“你欺负人啦,我才是!好,不要走神!景光得分!” “呜哇哇hiro你偷袭你不讲武德!” “这是兵不厌诈。”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光明正大不是更好吗?” * 此时此刻的工藤优作略微有一点觉得缘分这件事太过神奇了。 自他在那天那座商城里看见一身秘密的北川星起,之后多多少少能在各种日常里看见她占据着微小的一处。 他出门处理委托,和委托人坐在咖啡厅谈话时,咖啡厅外的街道上放学回家的北川星跟着朋友们慢吞吞地往前走着;和警方前往案发现场,隔着围拥的人群他看到北川星在边上默默经过;受邀出门游玩,又能在角落里看见她眉眼弯弯地和同伴说话谈笑。 十分神奇。 当天那个还并未与同伴建立起深厚情谊的女孩子,在他阴差阳错的见证下逐渐明朗起来,与他人有了深刻的羁绊。 让他有种养了个女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