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星有些愧疚。连续两天家里来客人,连续两天她把自己折腾得不轻,把客人也吓得不轻,最终还需要客人来安慰。 她抱着腿缩在齐木柊奈身边,想把脑袋塞进她怀里来逃避这羞愧的现实。齐木柊奈却没看见她的低落一样,笑盈盈地把刚出炉的曲奇摆在桌面上,大方地挥手说:“放开了吃,不要客气。” 男孩子们说了谢谢,一前一后地伸手拿了饼干品尝,一块饼干下肚,不约而同感叹道:“很好吃!” 酥脆的饼干有着浓郁的巧克力味,因为刚出炉而有些烫,稍稍吹凉之后放进口中,温热的热气将巧克力化开,虽然不管是诸伏景光还是降谷零都不是非常钟情甜食,但此刻也不得不说,甜食具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抚慰人心,令人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放松下来。 齐木柊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拿了一块喂给北川星,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利落地起身去了厨房。 北川星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又看看饼干,等嘴里的吃完了,就伸手去拿,突然听见降谷零说:“啊,作业还没写!”吓得她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 北川星:“?” 为什么要提作业? “是数学作业。”降谷零吭哧吭哧地从书包里把自己的数学作业本翻出来,顺口问道,“北川和景的作业写完了吗?” 诸伏景光道:“还没呢,要在这里写吗?” 降谷零的动作停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看向了北川星:“北川……?” 北川星跳下沙发,把茶几上的东西收到一边,说:“可以的。正好我的作业也没写。” 什么作业来着的?她努力地思考了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所有事情,然后想起来,哦,国文老师布置了为期一个月的观察日记——观察什么来着的,草吗? 她把记忆往回翻了一下,老师说的时候她似乎在睡觉,就连有作业都还是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关键词才醒过来知道的。 她陷入沉思。 降谷零把作业本和笔放在茶几上,诸伏景光两手托着下巴看着他,余光注意到北川星站在边上发呆,问:“咦,你们没有布置作业吗?” 北川星默默移开头:“有观察日记。” 之后去学校里听完大家讨论再编好了。 “观察日记啊。”诸伏景光兴致勃勃地说,“应该是观察植物的生长吧,要不然就是观察生活。”他扭头看向降谷零,“zero,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写的观察日记吗?就是那个‘生活之美’的。” 降谷零写答案的动作一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说:“写那本日记的时候收获颇多呢,之前都没有发现,生活中很多小细节都非常美好。” 诸伏景光深以为然,又问了一遍北川星:“所以你们是不是也是写这个?” 北川星:“……好像?” “咦,好像?”诸伏景光惊讶地看着她,好像没想到她会用这个词语。 北川星闷声不吭,只点头,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降谷零那个金毛脑袋微微摇晃,手下的计算题似乎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就能直接得出答案。 真厉害。 她不太喜欢数学,因为写数学时总需要高度的注意力,她却总会写到一半就走了神,等回神之后,已经忘了自己刚才想到哪里,流畅的思维断开再接上,虽然说对于她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回忆”这一行为让她分外的不喜。于是连带着“写作业”这项活动也变得讨厌起来。 当然最讨厌的是上学。人多了很吵,人多了很麻烦。 诸伏景光并没有对她不记得自己的作业是什么这件事发表过多的想法,她的事情很复杂,单独针对一件事来说明,并没有说服力,反而显得自己自以为是。 了解是很重要的。但再了解也不可能完全弄懂一个人的行事动机。 在齐木家写完了作业、吃了一盘曲奇饼、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蘑菇浓汤,这之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离开,北川星站在门口送离他们,望着那两道说笑着离开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些惘然。 想要成为……朋友吗? 她曾经有过朋友,因而懂得友谊的重要性。而正因为曾经有过,所以失去之后,刻苦的痛感随着她不愿回忆、不敢回忆的那几年一起封存。 即便齐木柊奈已经向她承诺,在她自愿之前,不会有人找到她。 但过去实在是太过刻苦铭心了。 隔天上户贯太没有来上学,按理来说是相当平和宁静的一天,北川星一个人回家也能非常愉快。但经过隔壁班门口的时候,就像是掐准了时机一般,两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