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拖拉机被装满,林秋君和江归晚、马妈妈三人,依旧磨磨唧唧的没有出发。
见阮寒星动作利落地爬上了拖拉机的驾驶位置,动作瞬间快了起来。
“干妈,你知道吗?其实拖拉机也算是比较危险的农用器械了。”
这会儿江归晚脸上的红肿稍微消退了一些,脸颊上还能看到巴掌印,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明显。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阴冷,轻笑道:“其实每年发生的拖拉机事故也非常多,因为田间的路并不是那么平坦,拖拉机的重心又没有那么稳。很多人驾驶拖拉机的时候都会不小心翻倒。”
“有人因为这样断腿断手,还有人因此毁容,真的特别惨。”
她像是有些怜悯似的摇摇头,满脸都是不忍。
阮寒星就坐在拖拉机上,离她并不算远,当然听得清楚明白。
闻言冷冷地看过来。
江归晚顿时露出受惊的表情
,猛然抬手捂住嘴巴。
小心翼翼地道:“我,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这种话?阮女士,你相信我,我没有故意诅咒你,我只是看到拖拉机突然想起看到的这方面报道……我,我其实是想提醒你小心点。”
她的脸上还带着耳光的痕迹,鬓发微微有些散乱。
这会儿怯怯看人的时候,像是带着几分惊恐恐惧,犹如受惊的兔子似的。
很容易唤起男人的怜悯心。
阮寒星看了两眼,突然勾唇笑了起来。
她长相明艳,肌肤雪白,唇红齿白,乌发浓密,犹如盛开在人间的一朵富贵花。
只是看着她,就能够让人想到奢靡艳丽,高贵优雅之类的词汇。
她本该娇养在温室,处处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而如今她坐在拖拉机上,背景是很典型的乡村场面。
本来应该有些违和,可她清澈的双眼从容淡定,莫名就多出几分和谐。
尤其当她身体微微前倾,半趴在拖拉机扶手上看过来的时候,身上多出几分难言的痞气。
非但不让人反感,反而显得她越发耀眼,让人挪不开眼。
江归晚的心尖颤了一下,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慌乱,咬紧了唇瓣。
“我好像什么都没说,江小姐脑补那么多干什么?”
阮寒星轻笑起来。
她扯开头上的发绳,任由顺滑的乌发犹如绸缎般披满她的后背。
将她凹凸有致的线条勾勒得越发动人窈窕。
而她仿佛对自己的美一无所知,红唇不经意咬住一缕墨发,浅笑着低声道:“我说过吧?江小姐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叫人眼熟。让我忍不住想起一位故人。”
江归晚的心脏狂跳。
阮寒星却根本不去看她,目光悠悠然看了一眼远方的田埂,轻笑道:“而且,江小姐。提醒你一句……”
她微笑着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
,在眼前晃了晃。
一字一顿道:“你这个样子虽然看起来很柔弱无辜,但是——这样就不像我了哦。”
江归晚的脸色瞬间大变,死死地盯着她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小姐心里清楚得很,又何必问我是什么意思?”
阮寒星的笑容越发清晰,单手撑着拖拉机的座位,动作轻巧地跳下来。
宽松的运动服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没有办法遮掩她的好身材。
一双长腿伴随着动作在空气中划过漂亮的弧度,落在地上的姿势英姿飒爽。
弹幕上的观众已经开始刷“长腿杀我”了。
田间的风吹过她的发丝,她笑眯眯地道:“辛辛苦苦模仿我,现在突然放弃了?”
江归晚一瞬间满脸苍白,瞳孔不会转动般死死盯住她,心神震颤。
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从始至终,阮寒星什么都不说,只
是冷眼旁观她的表演,把她当成小丑一般。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江归晚就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更让她恐惧的是,阮寒星会怎么对她?
当着直播镜头再打她一顿,还是狠狠地羞辱她?
江归晚如临大敌,戒备地攥紧拳头的,打定主意不肯服软。
只要她不承认,阮寒星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是法治社会,阮寒星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她的心里思绪万千,短短时间内已经脑补了无数的应对方法。
然而阮寒星却只是悠悠然从拖拉机侧面打开个什么,拿出摇把单手按在柴油机气缸头部,顺时针快速摇动几下。
“突突突……”
发动机响了起来,紧接着拖拉机整体都开始颤动。
很显然,她成功将拖拉机启动起来了。
导演的眼睛都要直了,不敢置信地破了音:“你不是说你没开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