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她似乎能够想象,他是怎样踏着晨晖,独自一人拨开杂草,行走在山间的崎岖小路上。
挑选着不同的花朵,满怀着爱意和温柔,帮她选了这么一大束花。
然后再顶着早晨的金色阳光,回到她的身边,轻描淡写地将这束饱含着爱意的花交到她的手上。
于是这本来就错落有致,别有意味的花束在她的眼中,越发叫人爱不释手。
螓首微低,阮寒星轻嗅了一口花香,只觉得芬芳扑鼻,清新动人,并不浓郁得过分。
这么多种花杂糅在一起,仍旧好闻。
“我很喜欢,谢谢霍先生的礼物。”
红唇勾起,她的眼底涌动着真切的欢喜,犹豫片刻。
踮起脚,在他的唇畔落下一个轻柔的亲吻:“霍先生费心了。”
双手抱住花束,犹如抱着什么宝贝。
这束野花并不不值钱,可是
霍沉的心意价值千金。
“夫人喜欢就好。”
见她不似作假,霍沉轻松了口气。
他从来没做过什么浪漫的事情,也从未考虑过要讨谁的欢心。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情,好在结果并不赖。
“阮寒星!你到底对我朋友们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饱含着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钟少阳满脸恼怒,双眼凸起仿佛要择人而噬,冲进院门。
他倒是难得的狼狈。
衣服上还带着点儿褶皱,还是昨天那一身,身上还带着酒气。
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不修边幅,简直是个大写的“丧”。
跟从前那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判若两人。
他像是气坏了,气喘咻咻,眼底慢慢都是红色的血丝。
让人不由怀疑,如果不是打不过,他怕是会直接冲上来动手。
“我做了什么?”
阮寒星浅浅地皱起眉
,带着几分冷意扫视他两眼:“一大清早,钟少无缘无故地跑过来质问我,总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
她有点意外。
本以为昨天接连输了两场,以钟少阳的骄傲,早该已经回家去了。
看他这幅样子,倒像是在农家乐过了荒唐的一夜。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见她满脸无辜,钟少阳的怒意却更甚,忍不住咆哮道:“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到底给我朋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都背叛了我?”
昨天被朋友们抛下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黎眠打电话,一个劲儿逼问一千万的去向,让他的心底烦闷,索性就没有离开。
而是在早就定好的院子里,叫来了几个外围女,过起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荒唐的一夜之后,他是被钟定国的电话声吵醒的。
在钟定国刺耳的怒骂声中,
他才知道,那些朋友们离开之后,不仅自己放弃了给他投资的想法,还说动了家里人。
钟定国这些天四处应酬,嘴巴都说干了,才好不容易让许多公司动摇,准备投资。
昨天吃完饭回去的时候,还一个个心动不已,仿佛要当场掏钱给他。
结果回了家,就直接转了口。
别说给钱了,很多人干脆直接拉黑了他的电话,要么就态度恶劣,摆出不来往的姿态。
这叫钟定国怎么能不又惊又怒?
明明,转机就在眼前,如今却功亏一篑。
他急得嘴上都起了一大堆燎泡,给钟少阳打电话,却听着他身边有数个女孩子软声撒娇。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当即把这个从前宝贝的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钟少阳都被骂懵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脸色瞬间惨白。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钟氏出问题的
话,他就再也不可能继续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
怒火冲垮了理智,他当即气势汹汹地来找阮寒星要个交代。
“什么时候,我霍家人做事,还要给你交代了?”
霍沉冷冷地翘起薄唇,态度说不出的冷傲:“谁给你的胆子,来夫人面前大吼大叫?”
他的身材本来就高大,让本来是正常身高的钟少阳,在他面前都显得娇小了些。
看过来的眼神里,轻慢鄙夷毫不遮掩。
让钟少阳直接涨红了脸,喉头带着几分腥甜,怒道:“霍总不要欺人太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霍总把事情做绝,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他这话说得有些毒,活像是有意诅咒。
然而不管霍沉还是阮寒星,都是满脸不在乎的模样。
霍沉更是冰冷地逼视他一眼,嗤笑道:“就算风水轮流转,只怕也转不到钟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