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少阳抿唇不语,虽然没说,但是其中意味明显。
“前面几巴掌打你,是因为黎小姐骂人。她骂一句,我就要打她在乎的人。”
阮寒星目光清冷,锐利地看着他:“刚才打你,是因为你懦弱自私,让黎小姐在前面闹事,你躲在后面不吭声,以为这样我就会觉得你是无辜的?”
“你比黎小姐更让我觉得恶心!简直令人作呕!”、
说出这句话,她的心里隐隐有几分痛快。
没错,从始至终,不管前世今生,她最讨厌最恶心的人都是钟少阳。
即使是黎眠将她推下楼,算是亲手杀了她,她仍旧觉得,钟少阳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前世,是他娶了她,却无作为,任由她被林柔和钟定国百般挑剔看不起,被他的朋友和圈子里的人冷嘲热讽,轻慢对待。
是他接手钟氏却能力不够,让她不得不拼命拼搏,在酒
桌上喝出胃病,还怪她太注重事业,不够温柔贤淑。
是他管不住自己,跟黎眠滚在一起,却又懦弱不敢跟她直说,设下阴谋诡计。
今生,也是他一直纠缠不休,自以为深情,看不懂她的拒绝。
是他跟黎眠厮混却不肯负责,只知道一味地闹却不管其他事情,不顾会不会让她被霍沉怀疑厌弃,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她。
是他躲在后面,任由林柔和黎眠找她麻烦。
从始至终,钟少阳都是那个最大的麻烦。
“不,不是的,我没有……”
听到她的话,钟少阳莫名的心口一痛,生出几分恐慌。
阮寒星的目光很冷,带着鄙夷和冷漠,落在他的身上。
他却总觉得,她似乎在看他,又似乎透过他,在看另外的什么人。
仿佛有什么人犯下了更加无可饶恕的过错,才会让她的态度这么冷硬排斥,不肯给他一丝一毫
的机会。
钟少阳想咆哮挣扎,想解释,却不知道为什么张不开口。
仿佛他就是那个曾经让她痛苦的罪人。
好在,阮寒星既不需要他的解释,也不需要他的道歉。
她目光冰冷的抬起手,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啪!”
“这一巴掌,打你总是自以为是,狗皮膏药似的缠上来,惹得我心烦。”
“啪!”
“这一巴掌,打你给我添麻烦还不自知,摆出让人作呕的深情模样。”
“啪!”
“这一巴掌,打你所谓的深情。”
说到这里,阮寒星突然勾唇笑了一声:“你不服气?”
“寒星,我是真的爱你……”
钟少阳脸颊烧疼,耳朵嗡鸣,却还是坚持道:“我不是在骗你,也不是假装……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非你不可。”
“不,你从来都不是非我不可,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阮寒星笑得
更冷,鄙夷道:“你所谓的深情,就是纵容黎小姐一遍遍的闹,在她说我虚荣自私、嫌贫爱富的时候不声不响地默认?”
“不,不是……”钟少阳张嘴想要辩解。
“是不是刚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阮寒星的目光里满含着轻蔑,一字一顿:“钟少阳,你所谓的爱情真是恶心又肮脏,让我多看一眼都想吐!”
如遭重击,钟少阳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一个字。
似乎被人当面扒下血淋淋的皮,透彻地摆在众人的面前,避无可避。
“让我跟你在一起,你配吗?”
阮寒星却不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你有什么资格跟霍先生比?论身份背景,论长相能力,论感情你有什么比得过?在你眼里,我是个傻子吗?”
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放弃霍沉,选这么个东
西?
“我,寒星,我承认,别的地方我可能暂时比不上霍总。”
近乎被骂得一无是处,钟少阳满脸惨白,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没用。
他却不肯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人,挣扎着想要挽尊:“但是我相信,我对你的爱不比任何人浅……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你不是暂时比不上,你是永远都比不上。”
阮寒星却不屑地笑起来。
她垂眼,红唇的弧度是无尽的讽刺,冷笑道:“你所谓的爱,就是跟别的女人滚上床闹出人命,然后给我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摇摇头,后退一步。
眼底没有对他一丝一毫的感情:“钟少阳,你的爱情我一点都不稀罕。”
钟少阳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打人的时候没有留手,他的脸很痛,却怎么都比不上他的心痛。
整个人仿佛都被割裂,疼得眼泪快要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