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寒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半个小时,大概觉得晾够了,房门再次被推开。
穿着唐装,手上掐着紫颤木佛珠的孙老大笑着进门,跟她神情温和地打招呼:“霍夫人。”
他不像是在这种混乱场地当老大的残忍人物,更像是个信佛的中年人,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和善。
只有那双浑浊锐利的眼睛底下,时不时闪过的凶戾,暴露出他根本不像是表面这样好相处。
“孙老大。”阮寒星抬头看过去,翘起嘴角:“不知道孙老大把我带到这里,有何贵干?难道不怕霍家跟孙老大对上?”
在西街后巷这样的混乱地带,孙老大才算有了生存空间。
毕竟是暗处势力,面对霍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得不低头。
“我本来该跟霍夫人井水不犯河水。”孙老大叹口气,一脸无奈的样子:“毕竟以霍夫人的容貌,在西街后巷长大这么多年,我孙某也没对霍夫人动过手不是?”
“可惜,霍夫人动了我手下的人,我做老大的总得为兄弟们讨个说法。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兄弟们跟着我做事的忠心?”他笑道:“不得已才请霍夫人过来叙话
,我想霍夫人也能理解我的苦衷。”
“请?”阮寒星有些讽刺地扬唇:“孙老大的请法,我还真是有些难以消受。”
“没有办法,以霍夫人的身份,正式来请只怕霍夫人是懒得见孙某的。”孙老大浅笑,转了转佛珠:“我孙某人胆子小得很,自然也是怕霍氏秋后算账的。”
“既想为兄弟出气,又怕霍氏找麻烦……”阮寒星笑了一声,靠进沙发背里:“孙老大还真是贪心。不知道打算怎么办?”
“孙某也不过有点小伎俩罢了。”孙老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笑道:“只能麻烦霍夫人帮忙招待贵客,作为对兄弟的补偿。孙某这是为了解决恩怨,却不是为了结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要给夫人留下点影像作为证据,免得后面再生波澜。”
“我想,夫人是不会介意的吧?”
嘴上说得客气,里面的内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样的地方,所谓的招待贵客,到底是怎么个招待法,几乎昭然若揭。
不仅要强逼她接客,还要拍下照片作为把柄,嘴上说是防止再生波澜,实际上有了把柄在手,换成寻常豪门贵妇,还不
是任他宰割?
阮寒星眼底沁出冷意,心头更是控制不住得涌上杀意。
这样肮脏的手段,上辈子竟然还能逍遥法外。他真是该死!
垂下眼,阮寒星掀了掀唇:“我要是说不愿意,孙老大打算怎么办?”
“这可能就由不得霍夫人了。”孙老大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面色一冷:“今天夫人愿不愿意,都得配合一下了。”
阮寒星抬头冲他一笑,新涂了口红显得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轻启,吐字道:“我配合你妈!”
她猛地暴起,动作迅捷,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就在身侧的男人头上狠狠一砸。
“砰!”
酒瓶碎裂,那人被砸得头晕脑胀,额头出血倒在地上。
她却丝毫没有停留,踩着玻璃桌面飞身一跃,径直朝着孙老大扑过去!
“她怎么挣开绳子的?!”孙老大神色一变,咬牙切齿道:“给我抓住她!”
臭娘们!抓住她以后,一定要狠狠地把她收拾听话!
三哥袖子一挽,露出鼓胀的肌肉,提着钢管冲上来。
阮寒星眼底凝着寒冰,抬脚一脚踢在最前面一个壮汉的脆弱处。
没有男人能忍住这个地方被攻击的剧痛,
壮汉捂着双腿之间,脸色发白地张大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趁势夺过他的钢管,一管子敲在他的脖颈处送他晕倒,阮寒星迎着三哥冲上去。
“不自量力!”三哥眼底闪过不屑。
他的手臂粗壮,几乎比阮寒星的大腿还粗,跟她纤细白皙的手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微微用力,轻易地就能折断她的骨头。
阮寒星却丝毫不惧,加速冲上去,在钢管相交的一刹那突然矮身下腰,敏捷地滑到他的身后,冲着他要害处重重一击!
“砰!”
三哥以跟他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飞速转身,接下这一钢管,咧嘴露出寒光森森的白牙:“偷袭?老子看你是欠教训。”
单手抓住她的钢管,另一只手狠狠地攻击过来。
阮寒星抽不动,只能松开钢管快速后退,胳膊上却被其他人趁机敲了一下。
剧痛传来,她下意识地抬脚,高跟鞋尖锐的根部落在那人胸口,踩得他倒在地上痛呼。
重新捡起一根钢管,她忍不住苦笑。
还是大意了,这些刀尖舔血的人跟李哥那些小混混,武力值不在一个等级。她双拳难敌四手,想要全须全尾地脱
身实在艰难。
房间里已经白热化,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有人慌乱地大喊:“老大,警丶察来了!”
什么?!
孙老大面色一变!
这家夜总会表面是个正经的KTV,地下才是最重要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