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眼底暗沉,透出几分凌厉:“人能装一时,总不能装一世。”
见他似乎心底有数,阮寒星也放心许多。
她撑着额头,浑身有些惫懒,脸颊也隐隐有些热:“我想去那家外贸公司看看……没记错的话,那是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分过去的吧?”
“你知道?”霍沉反倒有些诧异,抬眸看她。
“无意中在文件上瞥到过。”阮寒星勾唇一笑。
今晚为了配合红色的礼服裙,她画了大红色的唇,眼中盈着一汪秋水,在房间的暖色灯光下美得浓墨重彩。
一笑一动,风情万种。
偏偏她风情而不自知,向前倾身,清甜的嗓音微哑:“那家公司,有关系吧?”
竖起削葱般的白皙食指,向上指了指。
霍沉越发意外,察觉到她格外的敏锐。
见到他的表情,她掩唇笑了起来:“我们贫民窟乱得很,什么势力都想在里头掺和两下。这点点勾勾绕绕,我清楚着呢!”
霍爷爷当初把外贸公司分给霍姑姑,只怕是为了将那家公司跟霍氏割裂,免得叫人察觉到不对。
年年赔钱宁愿倒贴都不愿意倒闭,都是商人就别说什么情怀了。
要不是里面有什么不
能说的缘由,何至于为了这么个拖油瓶每年付出一大笔支出?
她真的是聪明得出乎想象。
然而此刻,霍沉却无暇顾及这些,闻着伴随她抽身淡去的冷香和酒香味,倏然伸手攥住她的细腕,细细摩挲了两下。
他漆黑的瞳孔这时越发深沉,直勾勾地盯着她,嗓音低沉:“喝酒了?”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低下来饱含磁性,像是缀了小勾子,绕着她的耳廓转了一圈。
痒痒的。
阮寒星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比了个手势:“只喝了……一点点。”
前世她没少跟钟少阳去酒桌上应酬。
她长得漂亮,那些人格外爱灌她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不识趣。
她硬着头皮喝,喝了吐吐了喝,到最后有了千杯不醉的名声,寻常人喝不过她。
这会儿她才想起来,这具身体是她二十岁的身体,没有经历过酒精的摧残,不是那个轻易难醉的她。
她不知道的是,她喝的果酒口味清甜,后劲却十足。一口气连喝了几杯,会醉再正常不过。
很久没有这种飘飘然灵魂都升空的感觉,她捂了捂泛红的脸,倏尔笑道:“原来我醉了,怪不得
懒洋洋的。”
霍沉鹰隼般锐利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脸上、眉眼、红唇,一寸寸放肆地勾勒着,带着侵略性。
“是,你醉了。”
比清醒时候少了警惕,整个人慵懒地瘫在沙发里,脸颊泛红,妩媚混杂着天真,透出惊人的诱惑力。
红色的丝绸衬得她雪肤花貌,眉眼迤逦中动人而蛊惑。
霍沉的喉结微动,不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倒转动轮椅,向她靠近几分。
“我美吗?”似乎终于察觉到他的目光,阮寒星轻笑一声,不闪不避,反倒起身单手支在他轮椅椅背上,俯下身。
酒味混杂着她身上的冷香,变成了一种更勾人的靡艳香气,充斥鼻息。
她低头,鼻尖抵着他的,却不肯闭上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瞳孔。
他长得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英俊,这些日子渐渐丰盈起来的脸颊线条深邃,无一处不完美。
“很美。”霍沉的嗓音更哑了,抬起手,一把扯下她绾发的簪子。
泼墨长发如丝绸般散落下来,落在她婀娜的曲线上,像是吸人精气的妖精。
阮寒星轻笑一声,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
等她再次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微
薄的酒意已经散去,长发重新挽起,新涂了口红的嘴唇却微微有些泛肿。
酒色误人!
想到自己借着酒意做出的事情,她不禁耳根发热,不敢再去喝酒,只得端起橙汁小口小口地啜饮。
“寒星。”
钟少阳穿着白色的西装,整个人像是忧郁的小王子,站在两步外看着她。
阮寒星拧眉。
她真的很不想看到他和钟家人,不是因为余情未了,而是只要看到他们,她能够想到的全都是糟糕地往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态度大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钟少阳心口发疼,闷闷地道:“难道说我喜欢你,也是错吗?就算你不接受我,我们也该是朋友。你怎么能变脸这么快?”
“钟先生,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跟你做朋友。”阮寒星冷冷地看他:“我劝钟先生离我远点,不然你的母亲妹妹疯狗似的扑上来,我真的觉得很困扰。”
“寒星,你怎么变得这么……”钟少阳不解:“我妈只是不了解你,但是她始终是长辈,你不该……”
“没什么该不该的。”阮寒星毫不犹豫地打断:“她是你的长辈不是我的。没道理她找上门来骂我
,我却要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钟少阳,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你最好管好你身边的人,毕竟我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