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怎么样了。”
在仵作身后,一个模样周正,神色严肃的男人出声询问道。
他是耿家村的里正,村里出了命案,他身为里正有责任,但前日花庙死的耿炎是耿家村的人,现在又死了一个耿老汉,莫不是他们耿家村真的得罪了神明?
“不是生前被火烧死的,是被毒杀后烧死的。”
五老手上拎着一个暗棕色的箱子,他年岁已经很大了,早些年在县衙当仵作,后来年纪大了就退了下来。
村中出了事,五老第一时间就被找了过来,他虽然已经不当仵作了,但他说的话没人不信,因为他是黄州有名的仵作,经验丰富。
“将耿黄氏带出来。”
里正听完五老的话,沉着声音冲里面喊了两声。
随即屋内传出了一阵女子哭喊的声音。
一个身材肥胖,身穿布衣的女人被拉了出来,她脚下一直后退,地上的土都被带了起来,拉着她的两个村民见状更厌烦了。
这耿黄氏素来嚣张,自己长得身宽体胖,对待耿老汉抠的很。
要不是看在她独自一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还算有些良心,他们早就请里正把她赶出去了。
“不是我,我没做,我没害阿爹,三儿,烈儿,救救娘,娘哪里有那个胆子。”
耿黄氏被拖着拽了出来,村民力气大,她的鞋
都被拽掉了,胖胖的脸上全是泪痕,身上还有黑灰,看着有些滑稽。
“娘,里正阿叔,我娘虽然凶了一些,但害人她是绝对不敢的。”
耿烈见耿黄氏喊自己,上前冲着里正求情。
里正看了一眼耿黄氏,微微摇头。
眼下仵作已经验完了,就算是再查,结果也会是这样,黄刺史是个什么人,他还不清楚么,要怪就怪耿黄氏平日里太泼辣。
“里正阿叔,五叔都说耿阿爷是中毒死的,耿黄氏心这么歹毒,你还犹豫什么,这样狠辣的人再留在村里我们也害怕。”
又是刚才出声的那个村民,他撇了一眼耿三,脸带得意。
他素来跟耿三不对付,眼下耿三家出事,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带走吧,将耿黄氏送官。”
里正摆了摆手,方正的连上闪过一丝犹豫。
两个拉着耿黄氏的村民力气更大了起来,耿黄氏重心不稳,栽了个趔趄。
“不是我,我没做,烈儿救救娘,里正,我真的没做过,不是我。”
耿黄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她不要去官府,去了那里她就没命了。
她还没看着烈儿跟三儿娶媳妇呢,她好不容易攒够了银子,她怎么这么命苦,丈夫去的早,她好不容易将两个儿子养大和一个女儿养大,眼
看着就能享福了,怎么会出了这事。
她虽然凶了一些,但杀人她是万万不敢的。
“慢着。”
正在耿黄氏要被拖出去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传了出来。
耿烈回头去看,却看见了一张白净的小脸。
是那个小兄弟,他怎么跟过来了。
“里正,五老,不知可否让我看看死者的尸体。”
“我们府上是做药材生意的,刚才五老说是毒杀,我曾经在书上看过,有些死者的死因会被一些其他的症状掩盖。眼下黄州乱,这个时候再出命案也是不吉,万一是个误会呢。”
苏念的身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村民们奇怪,苏念虽然瘦弱,但身上的气质有些怪,不像是江南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判错了?”
五老脸色一僵,有些不悦,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还没叛错过。
“非也。”苏念微微摇头,面色和善:“我只是心有疑惑,想要问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里正看着苏念的脸,他本来就犹豫,听到苏念的话更犹豫了,毕竟他也不想别人说耿家村不吉利。
“请问五叔,您说耿阿爷是中毒,不知是如何看出来的。”
苏念微微一笑,态度温良,一副求教的模样。
五叔见状,脸上的不悦微微收敛,而后缓缓出声,带着一股自信。
“
房子起了大火,尸体被埋于屋中,若是死前被火烧死的,其尸体口鼻内有灰烟,两手两脚都蜷缩。”
“这是由于被烧的人没死前被火逼的奔跑挣扎,口开喘气,所以呼吸时烟灰会进入口鼻,而耿老汉的口鼻中并无烟灰,手脚也不蜷缩,因而是死后被火烧的。”
此时正逢有村民将耿老汉的尸体抬了出来,房屋着火的时间不久,被人发现的早,因而耿老汉的尸体并没有被烧焦,只是有些衣不蔽体。
身旁的村民见人都死了,有些不忍心,脱了外衫盖在了耿老汉的身上。
苏念点头,对于五老的一番话深信不疑,这是身为仵作最基本能探出来的。
而她也并非是质疑五老,而是想要看一眼尸体的情况。
“尸体面部紫黯呈现青色,嘴唇紫黑,手脚指甲皆黑黯,眼耳中血,是以,死者是被毒死的。”
五老手指着尸体脸上已经显示的痕迹,看着周